听见他的话,谭将眸中的不耐终于敛去了一些,放开关门的手,率先朝里走去。
时逸赶忙跟在他身后进去,关上门,随着谭将一路往前走。
“我回来之后一直想到现在,他给我看的那几个场景里一直都有个卡通的小凳子,看样子应该是铁质的,本来我以为只是巧合,完全没当回事,可是昨晚去他们家里,来来回回看了几遍,我都没有发现那个凳子!”
说着,时逸还举起手机,迅速将在小志家拍过的照片找出来,手动帮兴趣缺缺的谭老师浏览。
“看,我拍的照片里也没有!本来我完全没想到那么一个小孩的玩具也能被当做凶器,可是现在想想,既然是铁质的,还有棱有角,在那种时候是完全可以被用来行凶的。”说起这个沉重的话题,时逸的表情又迟疑了下,才接着道:“只不过我真的没想到,这个孩子仅有的一件……称不上玩具的玩具,居然会成为让他命丧黄泉的凶器。”
时逸还记得梦境中第一次见到那把凳子的时候,那时候小志才三四岁,而那个凳子上的颜色看上去也还鲜艳,那恐怕是他这辈子拥有的,唯一和他“孩子”这个身份相符的东西吧?
所以哪怕那凳子后来成了那副锈迹斑斑的模样,他也不舍得扔掉。
只是,就算是扔掉那把凳子,又能保证小志能逃过一劫吗?
时逸甚至不敢细想,对于小志来说,这样离开,算不算是一种解脱。
说话间,时逸一直都亦步亦趋地在谭将身边跟着,一直到对方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看着他。
时逸对上他的目光,傻乎乎地问道:“你怎么想?”
谭将扭头看了看自己身后。
时逸这才发觉,两人不知不觉间居然已经走到了浴室的门口。
他的动作蓦地僵住,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后脑勺:“那个……你先忙,我在旁边等你。”
现在距离他们回来的时间也不过只有三四个小时,他自己一直没睡着也就罢了,要硬生生地把睡着的谭将叫醒,无论怎么看都显得不够人道。
不过叫都已经叫了,时逸虽然心虚,却也只能破罐子破摔。
洗漱完的谭将就像是用了变脸术,立即又回到了平时那副老气横秋的淡定模样,时逸看着这样的他,不由得觉得自己在门口碰见的那个炸毛谭将是不是出现在梦中。
尽管只休息了这么一会儿,谭将脸上也没见什么疲态,依然是那副神采奕奕的俊朗模样。
时逸逮着机会就赶忙凑上去问:“你觉得我说得有没有道理?”
谭将并没有回答,反而看着他开口问道:“那你决定怎么跟警察解释,你发现了凶器是那只小凳子?”
时逸:“……”
谭将平生最大的兴趣大概就是给他泼冷水。
不过这一盆冷水也确实让他冷静了下来。
虽然现在已经把小志给他的梦境解码,可是他也不能就这样贸然地跑去警察局,说受害者给自己托了梦吧?
人家会相信他才怪。
“那怎么办?”时逸无奈地低喃了句。
谭将拉开抽屉,从里面掏出纸笔,递到他面前:“那只凳子什么样?先画画看。”
时逸顿时有些傻眼:“谭老师,主要吧,我……这个人对画画从来没什么天赋。”
谭将皱了下眉。
他又接着补充了一句:“我连‘丁老头’都画不好,就欠我俩鸡蛋那个。”
谭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