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挂钟时间刚指向十点半。
扔下一句礼貌『性』的晚安后,令嘉逃也似地匆匆跑回二楼。
关了门,她还象征『性』地用小胳膊撞了两下,试试卧室门锁够不够牢固。
最后又检查吊顶台灯『插』座里有没有摄像头。
这是周伍教的,周伍说她现在虽然还没几个粉丝,但也要防患于未然,通常只要令嘉在外头住,他都会例行检查。
爬高踩低按程序找了一遍,没发现奇奇怪怪的东西,令嘉最后才舒了口长气,往床上躺。
余光又瞥到抱上来的那沓散开的文件了。
她想了想,将厚厚一沓合同都整理好,连同她风衣口袋里偷藏的小水果刀,一齐垫到枕头底下,压着睡觉。
这会儿才稍微有了点儿安全感。
临睡前有掏出手机,回复了几条工作消息,再往下划,瞧见那备注着“承致”的聊天框就气不打一处来。
大小姐当即点开头像,气狠狠改成了“伏地魔大混蛋”,终于觉得心口舒畅两分。
毕竟像傅承致这样的狠角『色』,放到影视剧里也是人人惧怕的大反派,既然如此,她刚在楼下慌『乱』中的屈辱点头,也就显得没那么怂了,令嘉十分阿q地进行自我安慰。
昨晚就没睡好,她其实已经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打,很困,但拉起被子又警惕心作祟睡不着,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只得凝望着雪白的天花板吊顶。
关灯后,那儿就倒映出院子水池在月光下摇曳的粼粼波光,大小姐撑着眼皮天马行空『乱』想。
以后傅承致就是她的大债主了,要是她一直红不起来,按照《天鹅水塔》片酬一部一两百万的片酬,她得打工拍多少部电影才能和他划清界限?水果刀藏枕头底下会不会不小心划到脸?诶冰岛雁鸭绒被子真软,好久没睡到这么舒服的床了……
令嘉是合上眼睛进入了梦乡,另一边,她的经纪人和助理却还在返家路上。
连妙很好奇:“周伍,你是认真觉得傅先生人好吗?”
“我这么说过?”
周伍比她还惊诧,想了两秒,“嗨,那不是场面话嘛,讲真的,这哥们儿年纪轻轻气势可真够厉害的,一和他眼睛对上,我就感觉自己跟做了x光的透明人似的,头皮发麻发憷,排异反应比遇着周总还强烈,为了少讲几句,也只能先溜了。”
周总就是康纳的顶端大boss。
“是吧,你也有这种感觉!”
连妙终于找到同道中人,但话音落下又埋怨,“那连你都憷,怎么还能把妹妹一个人留在哪儿?我看令嘉也挺怕他的,不然今晚也不会一直拖着我们讲话。”
周伍语塞,挤半天,“就算怕,人家也是情侣,你留着破坏人二人世界多没意思,而且妹妹的待遇跟我们又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
周伍开着车,扯开分析,“你瞧他那么大个宅子一尘不染的,连皮鞋都擦得可以反光,十有八九是个有洁癖的,我一巴掌汗去牵他手,他没甩开,也没给我掉脸子,不是给妹妹面子,人家哪里有必要搁这儿跟我们这些小人物浪费时间虚与委蛇。嘿,我还会用虚与委蛇?哈哈哈。”
连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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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早早地、悄悄地出门去试镜,令嘉凌晨五点钟就准时睁开了眼睛。
兵荒马『乱』洗了个澡,换了身偏向芭蕾舞裙风格的贴身吊带长裙,外套米白『色』长风衣,穿了双系带高跟鞋,顺便把衣柜底那条可以组合的半身纱裙和新缝的足尖鞋也装进袋子里。
毕竟面试的角『色』是芭蕾舞女演员,妆可以到场再化,衣服和鞋却不一定能找着合适的尺寸。
令嘉开始学芭蕾是六岁时候的事,正儿八经算起来,至多只学了六七年,陶冶了一下情『操』,调整了一下形体。
一方面是因为学的东西太多太杂,这门特长可有可无。
另一方面,芭蕾舞漂亮是漂亮,但也很苦,不仅开软度拉伸掉眼泪,脚趾还老淤血掉指甲盖儿,后来令嘉上了中学,又去了伦敦,把兴趣转移到其他地方后,便没怎么再去上过芭蕾课。
基础是有一点的,就是不知道还能捡起来几分,她只能尽力往陆导要求的方向够一够。
做完所有的事情才五点半,她拎着袋子,蹑手蹑脚打开门——
然后漆黑的走廊瞬间亮灯,她被站在门口的佣人吓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