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楚晏叹了口气,声音很轻,仿佛消散在黑暗寒寂的深夜里。
听着脚步远去后,床上熟睡的人徐徐睁眼,伸手摸了摸滚烫火辣的嘴唇,小声咒骂了句。
“……见鬼。”
中秋夜后,楚晏随广陵王忙着处理王府事宜,一直没有回过院子,三日眨眼就过。
出发那日,浩浩荡荡的军队停在广陵王府。
秋姨娘哭的眼眶通红,抽抽搭搭的埋在广陵王怀里,楚东歌也在底下嚎啕大哭,撕心裂肺的喊着二哥别走。
楚世子这个冷清的,看也不看的翻身上了马,这下楚东歌更是如同暴雨淹了堤坝,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一旁的广陵王瞧着有点心疼,毕竟是自家的亲闺女,因为当年的事冷落了她这么多年,广陵王本就心中有愧,忙不迭把楚东歌抱起来架在肩膀上,原地哄了两圈。
“爹爹。”
楚东歌年纪小,没到记仇的时候,亲热的搂住广陵王的脖子,吧唧一口就亲在他黝黑粗糙的脸上,“爹爹会想莺莺吗?”
头一回感受到女儿亲昵,广陵王高兴的朗声长笑,伸手捏了捏楚东歌嫩嫩的脸颊,心里化成滩睡,恨不得把全天下的珍宝呈到她眼前。
“当然想,你在王府乖乖听秋姨娘的话。”
楚东歌点点头,娇憨的说:“每天都听呢。”
紧随的副将不忍打断自家王爷难得的片刻温馨,但眼见时辰不早,还是出声提醒道:“王爷,该走了。”
“嗯。”广陵王的笑容收敛起来,把楚东歌放回地上,深深看了眼旁边拭泪的秋姨娘,转身上了军队前列的马驹。
“走吧。”
随即,副将扬声高喝,“启程!”
十几万身披铁盔,举着红缨枪的兵卒,列成两队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长龙,声势赫赫的往城门行去。
楚晏身披银色盔甲,身姿挺拔的坐在宝骥上,他望向王府,候在门口的上百个下人中,并没有出现那道清瘦的身影。
广陵王在前面喊,“走了。”
楚晏缓缓收回目光,低头看了眼站在马边的楚东歌。
她仰着小脸,一如往常的希望自家二哥能抱抱她。
当然楚晏也一如往常的没抱。
楚东歌弱弱的喊了声,“二哥。”
楚晏看向前面气壮山河的军队长龙,神色漠然的嗯了声。
听到他回应,楚东歌双眸一亮。
楚晏持紧缰绳,冷淡的说了句,“好好活着。”
听着他没头没尾的话,楚东歌心里疑惑不解,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家二哥已经跑没影了,她顿时哇哇大哭,想迈开小腿追上去,被旁边的秋姨娘拉了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注释:“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将进酒》李白
肝肾严重透支,明天休息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