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钦文上学,只要他在家,我们就不看电视,可以看动画片,由我或者保姆负责打开找到,陪看半个小时,这是为了小孩的视力和大脑发育,更是为了不要看到某些东西。
但看电视前需要先写作业,幼儿园竟然有功课,又要动手又要辅导,难为家长,钦文不算聪明不算笨,就是耐不下心来,多动症一样,把手工兔子灯给他做完,他连看都不看,这作业不知道老师布置给我的还是布置给他的,接着写拼音数字。
我火冒三丈:“这个拼音的顺序是这样吗?啊?回答我!是这样吗!我说了多少遍了!先写这个竖!占上面两格!把这个拼音,不,这排拼音,抄十遍!现在抄!抄完再吃饭!”
小孩爸爸看不下去了,皱着眉头道:“反复无意义地抄写对学习没有帮助。”
我现在就是霸王龙,闻言冲他吼道:“那你来辅导!你来!”
他不说话了。
好不容易把作业写完,我在儿子的名字——艾文钦下面端正签上我的名字。
我们对学校的说法是单亲家庭,对小孩的说法是爸爸是研究外星人的科学家,身份必须保密,作为弥补,每月可以给他带回一件从外星人身上缴获的战利品来,钦文沉浸在这项国家保密工作中,于是他经常半夜三更偷偷爬起来摆弄他这些宝贝玩具,以至于早上起不来,于是我又发火。
“你再起不来就不要去上学了!”
“真的!”钦文高兴的打蹦。
我七窍生烟,在餐桌对面看着他慢吞吞吃早餐,我频频看表心急如焚,人家跟他爸爸一样,细嚼慢咽,吃两口还要思考一会儿。
从家到幼儿园二十分钟的车程,我点上手刹,回头用杀人的目光看正在玩玩具的小孩,上辈子杀人这辈子做妈。
“到学校了,你还不下去。”我咬牙切齿对玩玩具的钦文说。
他依依不舍地安置好自己的玩具,慢条斯理地走了下去,我皱着眉头看他进了学校门口这才吐出口气浑身轻松,调转方向去找朋友逛街。
新朋友是钦文同学的妈妈,和我同龄,都是单亲,我们俩报名的时候认识的,后来经常一起混日子,送下孩子先去吃早茶。
“我家里给我介绍了一个男人,”她调出手机来给我看,“你看看怎么样。”
我仔细端详了两眼:“长的倒是可以,就是不知道为人怎么样,主要还是看看他对妞妞好不好吧?”
她吸了口咖啡:“我其实找不找无所谓,父母好几套房子,不缺我吃不缺我穿,再嫁要面临的问题太多,还要担心他欺负妞妞,女孩子要好好保护嘛,但是有时候觉得想找个肩膀靠一下,你呢?你有没有再婚的打算?”
“我和男人过够了,你看我前夫啊,”我立刻摇头,掰着指头控诉,“抽烟,喝酒,不着家,眼睛长在头顶上看不起人,代沟太大没有共同语言,也不管孩子,一个男人从此就绝了我的念头了。”
“谁让你找个年纪那么大的呢。”
“我那个时候二十出头我懂什么呀,人家给点东西我就感恩戴德了。”
“你再找个年轻的,我给你介绍个年轻的。”
我敬谢不敏:“不要不要,就跟你说的,我又不缺钱,我干嘛再找个男人啊,给自己添堵啊。”
“你还别说,”她拿起我的手,“那个老教授还真舍得下血本,你这个手链多少钱啊?不便宜吧。”
我好奇地看:“不知道啊,上次他来看孩子送给我的,很贵吗?”
“你前夫这个级别的教授退休金是不是特别高啊,靠抚养费就能在北京养活你们娘俩,竟然还有闲钱给你买奢侈品。”她费解道。
“谁知道呢,可能有兼职吧,”我预感到我再说下去就露馅了,转移话题道:“商场应该开门了,我们去逛逛吧。”
“好吧。”
地铁口多了士兵站岗。
“这是出什么事了?”朋友问。
“开会吧。”
她拿出手机遗憾道:“因为开会热搜上都没明星的瓜了,不好玩。”
在商场逛到中午,只相中了一件风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