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陛下……这……”
终于有人想到姬恕,盛佑林身边一个老臣纠结地看着他,想让他平息此事,毕竟现在身为皇帝的还是姬恕,无论是选择姬珧还是姬矾,都应让他做出决断。
老臣的一句“陛下”似乎提醒了众人,纷纷都向姬恕看去。
姬珧身后,姬恕慢慢从龙椅上站起来,冕旒之下的面容看不出任何表情,他一阶一阶走下台阶,目光放在前方那道背影上,不曾移开。
姬恕终于张口。
“朕从记事那天起,便是皇姐在教养朕。”
“朕开口的第一个字是她教的,看的第一本书是她读给朕听的,写的第一幅字也是她教的,朕的一言一行,无不与皇姐有关,皇姐从容朕的顽劣任性,告诉朕如何收揽权柄,如何把控朝局,教朕为人,为君,替朕铺好每一步路。”
“她在做着这些的同时,处理政务,各处平叛,将一个岌岌可危的王朝背负到今天,你们天天说她身为女子如何如何,朕想问问,谁敢说自己站在那个位置上,会比我阿姐做得更好?”
姬恕说第一个字时,姬矾表情有明显的错愕,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姬恕,无法接受从他口中说出的每一个字。
但姬恕看都没看他,他向前走,走到姬珧身前,他贵为天子,但他永远在她眼中那般弱小,那般需要人保护。
“朕不知什么是血浓于水,只知道面对危机时,皇姐肯将我护在身下,把后背让给歹人。”
“恕儿,你在说什么!”姬矾忽然高声大吼,将他的话打断。
“我是你父亲,我才是你父亲!”
姬恕转头看着他,眼中戾色一闪而逝。
“朕知道你是朕的父亲,但是有些事不是血缘关系可以掩盖的,来人,带宁州总兵和王先上殿!”
姬恕一声令下,殿外很快就有人将宁州总兵和王先带到殿上来,姬矾一扭身,就看到外面围过来的金宁卫,竟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将整个宣武殿包围!
他以为姬恕是站在他那边的,现在才知道自己中了圈套。
宁州总兵几乎是被提到殿上来的,他全身都是鞭笞的伤痕,只剩半口气在,姬恕睥睨而视,踢了踢他的肩膀:“当日王先曾到宁州请求支援,你为什么不出兵?”
宁州总兵呵着气,像死鱼一样躺在地上,耷拉着眼皮,艰难地说道:“是……是临滨王……不让……不让我出兵……”
尽管他声音很弱,大殿之上的所有臣子还是听清楚了,姬恕看着众臣,一字一顿道:“裴将军命丧魏县,是有烈火罗国在后面推动,可若没有朕的父亲,临滨王从中作梗,裴将军根本不会死得这样惨。”
“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