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姬珧嘲讽地面色一僵,手边的茶水就这样飞了出去。
自然不是砸向容玥的,姬珧就是被秦徵涣这人给气坏了,想起昨夜三郎这只小刺猬好不容易跟她露出小肚皮,如无意外,被她吃干抹净不是问题,结果就因为几个小毛贼,害她嘴边煮熟的鸭子都飞走了!
竟然还想让她把人送回去?
姬珧扔了茶杯之后愣了半晌,旋即一笑,笑容越发扩大,她撑着桌子盖住表情,笑得肩膀一颤一颤的,派人来扰她清净,不为别的,就因为想要报复回去,还特意让人传这种不着四六的话,不知是该说他狂妄还是蠢笨。
容玥和宣承弈看到她生完气又开始笑,都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姬珧靠在椅背上,素手轻抬,冲容玥挥了挥:“算了,放回去吧。”
“就这么放回去?”容玥还有些迟疑,觉得公主不是吃这种哑巴亏的人,以为她还有后手。
姬珧点头:“对,就这么放回去。”
容玥还有不解,她笑了笑,从椅子上站起来,边走过来边道:“昨夜里搞这么一出,他就是想告诉本宫,他知道本宫来了,也知道本宫派人探他虚实,现在涉江王府‘群英荟萃’,谁都惦记着他这块香饽饽,他派人传话来的言外之意,就是告诉本宫,本宫已经到江东这件事他不会声张。”
“看来他还没答应那两个人啊。”姬珧淡笑一声,模样变得十分有趣,秦徵涣一看就是个不按套路出牌的人,这种人,金钱权势诱惑之,他或许看都不会看一眼,还需要反其道而行。
给予姬珧方便,就是给她机会。
姬珧笑意更深了,她坐到桌边,眸光幽幽,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说道:“青楼花魁要开苞,恩客各显神通,就看谁能独得青睐,赢他惊鸿一瞥,这么一看,江东之行还挺有趣的,是不是?”
说到最后,她冷不丁地朝宣承弈这边看过来,问题是抛给他的,宣承弈脸色难看,这个比喻在各种角度解读都让他很不舒服,所以他装作没听到,直直地看着前面,没有回话。
姬珧看了他半晌,忽然道:“把宣蘅带过来。”
宣承弈豁然扭头看她。
容玥领命出去,把门关上,姬珧手托香腮,目光在他脸上流连:“日后你跟宣蘅兄妹两个都是我的人,但我不准你在意她比在意我多,我是你的主子,你凡事要把我放在第一位,要是让我看出你有任何怠慢的地方,倒霉的不是你,是宣蘅,知道了吗?”
宣承弈皱了皱眉:“她是我妹妹。”
“我知道啊。”
姬珧一脸纯良无辜,宣承弈胸口堵了一口气,他不知道她是真的没听懂他的言外之意还是故意这样,正当他要开口时,姬珧忽然压下笑意,眸光清冷又略带威胁地睇着他。
“她是你妹妹,我是你的命。”
“谁更重要,还用我说吗?”
她口气不容置疑,替他做了决断,宣承弈却在听到那句“我是你的命”时,寒气从脚底蹿升到头顶,冻得他全身僵硬,偏偏又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敲碎他心底的防线,让他不知所措的同时,还有雀跃和欣喜在悄然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