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期也是被你这么骗的,但他傻,甘愿被你欺负,你欺负他就算了,欺负我也算了,但你欺负到珧儿头上,还是两次,你觉得我这次还会放过你吗?”
小芍摇着头,不敢置信:“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软了声音,哭诉道:“是你把我从玉家带出来的,你以前对我很好,如果不是来到公主府,你怎么会变成这样?阿兄,你是讨厌我了吗?喜新厌旧了?还是我之前一直拒绝你,你恼了我?”
“如果不是阿期临终遗言,你早已经死了。”玉无阶打断她的哭声,眉头紧紧皱着,脸上几分厌烦。
小芍一噎,仍然不能相信。
“我们在一起五年,比不过重逢公主几天——”
“别拿她跟你相提并论,你配吗?”玉无阶一句话,把小芍说得哑口无声。
“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一直冷言冷语,不就是想要我回玉家,重新掌权,这样你也不必困在偏僻的青玉斋,你想让人都敬着你捧着你,跟阿期在一起,也是这样。”
“我不是!”小芍大吼,“我不是!”
玉无阶真后悔带她来金宁,真后悔当年放过她一命。
“恶心。”玉无阶留下最后一句话,转身走了出去,这两个字像是小芍的催命符,她定定地睁大眼睛,眼里有泪,却流不出,那种被心上人羞辱的感觉,瞬间将她的□□和灵魂剥离,像是死了一般,所有话都卡在嗓子眼里。
玉无阶不是不会伤人,只是他一直随性恣意,不愿看到别人痛苦,但前提是,别犯他逆鳞。
小芍犯了两次,就算有亲弟临终嘱托,他也仁至义尽。
玉无阶出去后,在拱门拐角处看到十八,十八两手背到脑后,嘴里叼了一根枯草,见他过来,吐出嘴里的东西,走过去:“这么快,先生就说完了?”
玉无阶淡笑着看他,虽然眼中没有温度:“就交给金宁卫了,我不会插手。”
十八听出他的话外音,不插手,意思就是是死是活跟他没关系,他一怔:“真的?”
玉无阶不说话,越过他离开。
姬珧下午又醒来一次,喝了煎好放凉的药,只看到薛辞年在旁边,有气无力问:“宣承弈怎么不在?”
第29章消气了吗?没有就再打。
薛辞年难得面露难色,先是抬眼看了看姬珧,见她面色无常,大抵是还没意识到宣公子会因为昨夜的事萎靡不振,张了张嘴,他竟然第一次在公主面前编了谎话:“宣公子身体不舒服,我让他去歇着了,养好身体才能伺候好殿下。”
一听说宣承弈也不舒服,姬珧心里忽悠一下,以为是自己过了病气给他,本想让薛辞年请大夫给他看看,转念一想,辞年细心周到,应当不用她再提一嘴,话音这么一转,变成了咕哝:“他倒跟个爷似的。”
薛辞年抿唇,没接话。
关键是这话也不好接。
姬珧看薛辞年忙前忙后照顾她一天,也起了怜香惜玉的心,让他也下去休息了,只让金宁卫在外间候着。
没有宣承弈在身边,加上白日里睡了太多,姬珧夜间辗转难眠,脑子是昏昏沉沉的,但思绪却异常清晰,想起玉无阶跟她说过的话,最后真是越想越气,干脆拥开被子,她哑着嗓子却有气势地朝外面喊了一声:“来人!把小芍带过来!”
本想把人丢给金宁卫,让她自生自灭,可是两次都着了同一人的道,姬珧不仅没面子,还觉得匪夷所思,她究竟是怎么招惹小芍了,为什么次次都是她中招?
姬珧咽不下这口气,愣是在半夜三更让金宁卫把人带到了栖云苑。
人到时,姬珧坐在软榻上,身上披着厚厚的锦被,包成一个臃肿的小团子,她病容憔悴,不想让人看到,又命人在中间隔了一道竹帘。
小芍被金宁卫粗鲁地丢在地上,是十八送人过来的,过来之前他还暗自庆幸,还好没把人弄死,就差一点儿人就没气了,他哪里知道公主连这种小喽啰也要亲自面审一下。
姬珧隔着竹帘就闻到一股血腥味,她病中五感皆虚,即便如此还是闻到了,可见小芍身上得伤成什么样,姬珧胃里泛起一阵恶心,皱着眉压了一会儿,感觉好些了,才开口道:“本宫真的好奇你原来是出身哪里,为什么尽会用些下三滥的手段?”
小芍狠毒地瞪大了眼睛,看着竹帘后面虚掩的身影,若不是手脚皆被挑断筋骨,动也不能动,她爬过去也想咬死她,她恨死她了,因为她,现在阿兄也不管她了,人在穷途末路的时候,胆子反倒大了起来。
她闭上眼睛,阴阳怪气地说着:“跟殿下还是比不了,您勾一勾手指头,就有许多男人趋之若鹜,我当然不得不用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才能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你错了,”姬珧不咸不淡地接了这句话,“本宫连手指头都不用勾。”
她总是有噎死人不偿命的本事,小芍差点没因为这句话背过气去,本来就因为求而不得弄成现在这般模样,原以为阿兄心里多多少少也会有她一席之地,现在算是弄明白了,从头到尾,他心底里就只有公主一人,如果不是这样,他当年也不会亲自为她解毒。而自己五年来装的“谨守本分”,恐怕在那人眼里就是个笑话。
小芍咳出一口血,意识逐渐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