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无阶皱了皱眉:“我不会迁怒她。”
他神色难得露出几分厌烦,薛辞年一怔,而后点了点头:“如此最好。”
他转身走出去,到了院子里,背对着他的那个人急忙站起来,转身看着他,嘴唇嗫嚅一下,却没发出声音。
薛辞年先道:“殿下睡了,已经没事了。”
宣承弈面色微缓,然而刚松一口气,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浮现一阵青一阵白,他低垂着眼眸,双脚扎根在地上,拳头紧紧握着,像是要冲进去,又像是没有勇气。
薛辞年叹了一口气:“我问了问金宁卫的人,他们说无忧相这种药,药性极烈,尤其女子吃了,如果不能及时疏解,会对身体伤害很大。”
“比起自己的私心,我还是更希望殿下能安然无恙。”
宣承弈脊背僵直,他听懂了薛辞年话里的意思,可是脑中却一下子被那人的声音填满,让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仓皇无措。
让他走。
让他走。
即便是那种迫不得已的时候,他也不是她第一选择,更别说唯一了。
宣承弈没说话,转身离开,虽然是离开,也只是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道要走哪去。
薛辞年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没一个人好活。
姬珧睡了没多久就醒过来了,玉无阶见她睁眼,去桌子上拿了药碗,扶着她后背喂她喝药,姬珧觉得嗓子发干,喝下药水时剌着疼,不禁皱起了眉。
玉无阶笑了笑,对她道:“用不用我喂你?”
姬珧瞥了他一眼,看出他眼中的局促和紧张,明明是在笑着,眼底的心虚却挡不住。
姬珧没管他,咕咚咚将药全都灌下去,玉无阶忙去倒了一杯清水,走过去递给她,姬珧虽是个公主,娇纵无比,但并不娇贵,再苦的药也不会嚷闹,她自己会喝下。皇后活着时,半分母爱也没分给过她,皇帝操心政事,又是男子,对她难免疏于照看,虽然表面上活得光鲜亮丽,实际上比寻常人家的女儿都不如,亲情淡薄,最终就养成了这般性子。
玉无阶眼底有些心疼。
姬珧接过水,喝完之后把杯子递给他,拢了拢被子,缩成一团,开口哑着嗓子问道:“知道是谁下药吗?”
玉无阶一顿,点头:“小芍。”
姬珧唇角一样,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我只是倒霉吧,这药不是下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