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更清楚的是,姑娘瞒着所有人,在阳嘉大街买下了十几间铺子!
之前她怎么都想不明白,姑娘为何要在那么僻静的地方买铺子。现在看来,那里以后肯定会非常繁华。难道,姑娘能未卜先知?
佩青心惊不已,却还记得姑娘交代过要瞒着此事,便竭力平稳下来,尽量不让自己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见到她努力调整心绪的样子,叶绥心中略满意,宽慰道:“你无须多想,就当没事一样就可以了。余事我自有安排。”
“是,奴婢知道了。”佩青低头回道,心中奇异安定下来了。
姑娘说得对,无论京兆府是否搬迁,都与她一个小小丫鬟无关,她只需按照姑娘的吩咐,当没事发生就好了。
叶绥还想说些什么,眼角余光注意到门帘撩了起来,便立刻止住了话语,只朝佩青使了个会意的眼神。
佩青点点头,恢复了平时木讷的样子,稍稍退了两步,便顺着声响看向了门口。
原来,是佩玉进来了。她睁着盈盈大眼,朝叶绥禀道:“姑娘,太太请姑娘去映秀院一趟。奴婢陪您过去吧?”
说罢,她便侍立在叶绥身边,低眉顺眼的样子,掩住了眼中的考量。
刚才,姑娘和佩青到底在隐秘说些什么呢?她一进来,她们就不说话,好像在防备着她似的,太奇怪了。
第38章忿恨
这种异样的感觉,并不是第一次出现在佩玉心底了。自从姑娘在天恩马场坠马之后,她就觉得姑娘有些不同了,可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同。
她唯一能确定的是,姑娘对她,没有过去那么看重信任了,她跟在姑娘身边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过去姑娘最喜欢带着她出府,现在跟着姑娘出府、去闺学的人,变成了佩青,反而总是将她留在西棠院。
仔细想来,自从余音袅姑娘的事后,姑娘便没交代她办过事了,这实在太不寻常了。
佩玉不由得感到了深深的危机感,作为姑娘的大丫鬟,竟然没为姑娘办什么事,那么她这个大丫鬟有什么用呢?这是不是说,她对姑娘来说是随时可以被别人替代的?
佩玉并不是家生丫鬟,而是六七岁时被买进叶家的。她能够成为叶绥身边的大丫鬟,一是逢着了好时机,二是为人聪明伶俐,不然早就当粗使丫鬟去了。
想到姑娘这些时日的态度,她早已察觉自己惹了姑娘不喜。但是,她却不知道自己哪里出了错。
是因为天恩马场的事吗?可是当时佩青也在天恩马场,如果她有错,那么佩青也有错,姑娘为何不怪罪佩青?
佩玉既不解又害怕,渐渐感到越来越委屈。她陪着姑娘的时间,比佩青还早,姑娘为何厚此薄彼呢?她实在不服!
叶绥没有注意到佩玉的心绪,便说道:“不用了,你留在院中吧,奶娘会陪我去的。”
她不知道母亲唤她有什么事,不过她正巧有事与奶娘说,在路上说还方便些。
她这话,令佩玉愣了愣,随即便恭谨答道:“姑娘,奴婢知道了。”
没有人知道,佩玉在回话之后,眼中出现了一丝忿恨。
在叶绥与奶娘去了映秀院之后,佩青便想去整理姑娘的衣裳,不想却被佩玉叫住了,还被她拉去了西棠院僻静的角落。
只见佩玉神色苦恼,欲言又止,最后像是豁出去般,直接问道:“佩青,最近姑娘只带着你出府,这是为什么呢?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我心里慌得很,你说我该怎么办?”
“……”佩青没有想到佩玉会说这些话,一时愣住了。
她还以为佩玉遇到什么愁困,正想着好好为其排解排解,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事。
这些话语,她还真没法接。因为,她也不知道姑娘为何会这样,况且她自己牵涉其中,就更不好说了。
她作为姑娘的大丫鬟,最近一直跟在姑娘身边,自然察觉到姑娘对佩玉的态度变了。
姑娘似乎在避忌佩玉,许多事情都没有跟佩玉说。比如这次阳嘉大街的事情,佩玉就不知道。若是过去,这样的事情肯定是交给佩玉来办。
佩青私下里曾思量过,推算姑娘的态度是从天恩马场后改变的,但原因为何,佩青真不知道,也不敢询问。
这么想着,佩青才回道:“姑娘的意思,我也不知道。总归我们尽心办事,姑娘总会见到的。佩玉你别想太多了。”
除了这样劝慰,佩青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佩玉眼中飞快地闪过一抹暗色,仍是苦恼道:“这样啊……可是我真的害怕得很。我不是家生子,若是被姑娘厌弃了,那我怎么办呢?佩青,我好怕……我真的好怕!你帮帮我吧,你帮帮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