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心先行一步进入车厢,笠画紧随其后。
一进里面,笠画便知道自己第一感觉错了。她本以为里面一定破破烂烂的,可目光扫了一圈,入目皆是无比干净整洁。
笠画眼珠子一转,视线凝聚到端坐在一旁的人影身上。
首先映入笠画眼帘的便是那一头醒目至极的白发,束起高马尾散在脑后,随着视线移动,是一张温润如玉带着些苍白的脸庞,那张脸虽不说如竹心般惊为天人,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细长的柳叶眉使得他的容貌有些女子的温婉,一双桃花眼笑意盎然,散发着勾人心魄的魅力。
“在下任落萍,听闻云渡说竹心先生是位游医,这才请云渡叨扰先生来此一叙。”
“此番一见,竹心先生风姿确实不同凡俗。”
任落萍面含笑意地请笠画二人落座,然后亲手沏了两杯茶,递到二人面前。
笠画大大方方落座,她只觉得这人名字有些女子气,却不晓得当今三皇子也叫任落萍,林青落是向来不会与笠画讲这些庙堂之事的。
竹心并未取茶杯,而是在热气升腾时,紧紧盯着任落萍的双眼率先说道:“落萍公子,我观你气血澎湃却后劲不足,年轻方刚却发丝雪白,灵气散而不聚,胸腹处气血枝节错乱在体内肆虐,想来身体上应有顽疾侵染多年。”
任落萍闻言,脸上的笑意停顿了一下,然后更加浓郁。
他同样盯着竹心的眼眸,一双桃花眼不怒自威,轻声说道:“竹心先生果然医术非凡,仅仅是看了我一眼,便能知晓我身上这么多门道…”
“不错,如你们所见,我虽然吸纳灵气的速度非凡,却始终进不得我体内丹田,体弱多病,也只能屈居于这马车之上,做着些费脑子的工作了。”
笠画端着茶杯一声不吭,一会儿看看竹心,一会儿又看看任落萍,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这两人一见面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火药味。
她吸了吸鼻子,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背靠着软榻,这些事情,就交给竹心来费心吧,自己安安静静地听着就行,就和之前听林先生和老李头在树下喋喋不休一样。
竹心见任落萍抿了一口茶后,这才端起茶杯,向着任浮萍轻举了一下后,才放在嘴边抿了一口。
任落萍见状,眼里闪过一抹赞赏。紧接着看到竹心身边一脸懵逼的笠画时,眼底又浮现出一抹浓浓的笑意。
他听凌云渡说过,这位竹心先生身边还带着位涉世不深的同门师妹,没想到竟也这番有趣。
笠画轻轻拽了一下竹心的衣角,俯耳问道:“你刚刚为什么不喝啊?”
竹心轻笑,也俯耳回复道:“客入主厢,安有客人先举杯的道理?”
“再说了,我又不是求他办事,还非要低声下气地敬他杯茶不可?”
笠画闻言撇了撇嘴,像是在与什么别劲一般,一口将杯里的茶水尽数咽入肚中,还不忘瞥了眼竹心。
竹心莞尔,得了,这妮子不知道哪门子神经又蹦哒起来了。
任落萍见笠画模样好笑,忍不住打趣问道:“笠画姑娘,不知道你可通晓几分医术?”
笠画闻言一愣,看了眼竹心开口道:“啊?他是在问我吗?”
见竹心无奈点点头,这才回过神来,急忙开口道:“我,我不懂医术,那些密密麻麻的医书根本进不了我的脑袋,千万别找我给你看病啊!”
“我师父可是说过,如果有一天轮到我去救病治人了,那这世界上怕不是所有医生都绝户了!”
任落萍见笠画紧张的模样,不禁有些放松,可哪知这一放松,一股浓血便涌上喉咙,使他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咳!”
任落萍拿出随身携带的手帕捂在嘴边,再取下时,笠画看到手帕里面有着一抹嫣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