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一卓的车平稳地停在了一栋房子前。
有手下开门,许一如下了车,整了整长裙。
这本来就是东方会名下房产,只不过借了别人的名头登记着,因为是私人物产,警察也比较难查到。房子有个极大的花园,日式的,植被葱郁,将房子围绕在了中间。
两人被手下人带着,走过长长的地板走廊。一侧是日式推拉纸门,一侧是庭院的风景,随着木廊角度的变化,呈现的风景也不断的变化。
手下人走到一扇纸门前,拉开,就看到空荡荡的榻榻米房间中间挂着一副猛虎下山,日式建筑中的工笔,令人有些怪异。
许一卓和一如站在房中,直到通报的人示意他们进去。
左侧一进的门被拉开了,一如跟着许一卓进去。
房间中间放着一张小桌,朝着庭院的拉门打开着,能看到外面庭院的池塘。泛着绿波的湖水平静,水面上飘着深秋的落叶。
一卓和一如踏上榻榻米,两人都跪坐下来,鞠了一躬,对着坐在里面的许维六同时喊道:
“爸。”
许维六点点头,招呼他们坐近些,然后各倒了一杯乌龙给他们。
一卓笑着说:
“爸,怎么不在泰国多休息会儿?”
许维六看上去心情不错,笑眯眯地答道:
“听说我们的人找到那个老狐狸了?我就待不住啦,这次我要看这个老狐狸怎么死的。”
许一卓侧头看了一眼许一如。
一如正了正身子:
“爸,我希望您这次把徐丕交给警察处理。”
老头子听到这句话并没有立即搭话,他慢腾腾地将茶杯拿起,但是空气中那股沉重的气氛却从他那个方位逼将过来,让人无处可逃。
一卓回头看了眼一如,有些尴尬的动了动自己的身体。
一如坐正了,双眼低伏于地,沉住了气。
许维六喝完茶,瞥了一眼许一如,这才慢悠悠地语调低沉的问:
“为什么?”
许一如就等着这句话,她这时才抬眼:
“是我的人找到的他,算是老爷子您给一如一个奖赏。”
许维六听到这句话笑了:
“奖赏?你要什么不好要,要那个老狐狸做什么?你难道不知道我是要亲手将那老狐狸捏死的?那么多年被他骑在头上,这口恶气我一定要出!”
许维六一口气说了一长串,有些口渴,喝了点茶之后,冷笑一声:
“再说,你的人不是我东方会的人么?”
“一如不敢。”许一如赶紧鞠躬致歉,“我只是想说,徐老头,在我们东方会来说已经是鸡肋了,如果派个人去处理他反倒嫌麻烦。实话说,他手里掌握的咱东方会的信息,真正算是威胁不到。他那时候见到我连我是谁都不知道,更不用说其他潜伏在警队的兄弟了。”她顿了顿,看了看许维六的表情,见他的表情并没有多大的变化,这才接着说,“反倒是顺水推舟让警察抓了他,以为可以得到我们东方会的消息,这样反倒有利于他们继续对我们骚扰不休。另外,老头进了牢里,就跟进了我们自己这一样。牢里的兄弟们哪会轻易地放过他,到时候,还不是您六爷一句话,他怎么死都不知道。还有吴学松也在牢里,到时候,狗咬狗也会很好看的。”
她一口气说完,看着许维六。
许维六周围的怒气显然低下去了,气氛不再那么紧迫,虽然老头脸上没什么变化,看起来他正在认真考虑这个事。
一如握了握拳,知道现在并没有必要继续游说下去。许一卓看到她志在必得的表情,依旧保持了沉默。
过了许久,许维六终于缓缓开口:
“小如,虽然你说了这么一大堆,可我还是没看出来这事由警察去处理的必要性。我还是觉得,我来亲自料理他好了。”
许一如沉默不语,但听出老头的语气,既然他以“小如”这个亲密的叫法开了头,自然这件事情就是好商量的,只不过,老头需要她把真实的目的全盘告诉他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