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的话,”谁也改变不了谁,他曾没改变姜益,姜益也没改变他,时间只是让他们更明显地成为了他们自己,殷姜不觉得跟姜益再纠缠太深有什么意思,姜益恢复得差不多了,就应该继续新生活了,他也是,“就终止合同吧,你走你的,我走我的,大家都有新生活。”
“放你跟姓周的过?”姜益当即反问。
姜益还在他的世界里当着他的帝王呢,殷姜懒得再说了,拉开了车门。
他下车之即,后边的人说:“殷姜,什么时候终止合同,时限在我手里,你要违反,我不会跟你打到台面上,但我还是会让你一辈子都摆脱不了我,你想要的我都不会给你。”
“你还知道,摆脱不了你是我最大的恶梦?”殷姜扶着车门回首,朝姜益淡淡道:“行了,威胁成功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他头也不回地离开,留下姜益对着他离开的那一边的方向久久看着,很久都没有动。
殷姜比过去更复杂了,也更狠更冰冷了,而姜益这几年因为生活的大起大落,对自己的欲望反而有了更清晰直接的目标,曾经殷姜就是这么清晰直接的——他就想和姜益相扶相持,在外面并肩作战,在家一日三餐。
现在这成了姜益要的,而殷姜不答应了。
他并没有变成姜益,他成了一个更复杂的由时间和经历组成的人类动物,但也因此,他身上的坚韧冷厉让他洒脱得就像一道明而不亮的幽光,让人无法挪开眼睛,只想追光。
有比他更年轻更张狂更有野性生命力的美人,但无知的美,在经历过时间的洗礼收敛着力量的美面前,就变得索然无味了。
年轻的美需要灌溉才能维持下去,殷姜这样的王者,是坦然走在荆棘之路上都能杀出一条血路的人,姜益一直用权势力压他,也从来没有把这个人打垮。
哪怕如今。
哪怕如今。
他还在跟自己讲:差不多就得了。
他完全不在乎自己。
姜益躺了半会儿,才叫司机回来,回去的路上,他给黄德尚打了个电话,和那边道:“那个人叫周宁君,你再查查这个名字。”
黄德尚在那边沉默,过了几秒,他拒绝道:“你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但这个人我这边不会再查了。”
“他很厉害?”
黄德尚被他说笑了,“你去查,你看看你查他是你损失大,还是他损失大?哥,别到时候他都没动手,咱公司被人查封了。”
“你爸怎么说?”
“我爸没好意思骂你,骂我了,说我要是嫌黄家的人活得不耐烦了,马上就和他说,他带着我们去踩缝纫机,提前点他也好打听哪个狱所的缝纫机好踩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