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细碎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嘈杂作响,伴随着惨叫和若有若无的喘息,好似何人正在忍受酷刑。黑暗中辨不清方向,不过那利刃割破身体的声音却清晰入耳,好似空气中有无数道利刃飞向同一处,然后一声闷哼,血腥味四处弥漫。
利刃过后,方听得那声音喘了口气,便是皮肉烧焦的声音,糊臭味熏得我眼泪直流,而方才那压抑的声音终是忍不住呻吟了出来,像是无孔不入的怪兽,在我脑海中,慢慢撕咬我的理智。
“谁?谁在那?”只觉黑暗之中一双眼睛正灼灼盯着我,那感觉让人毛骨悚然。
黑暗侵蚀而来,那酷刑好似一道道割在我心,烧在我身,一切如同切身体会般清晰,好似这样的酷刑我也曾遭受过。
突然,那焚烧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道声音呵斥道,“闭嘴!”
接着火光闪过,借着火光,我方看清一人被钉在壁上,浑身颓败,面容模糊,无一处完好,徒留一双眼睛妖冶夺目!
“你是谁?”我往后退了两步,惊恐万分。
他抬头扫了我一眼,满脸脏污,盖住了容貌,但嘴角却慢慢扯出一抹笑容,那笑妖孽夺目,纵然衣着破败,也不难看出此人是个妖孽美男。
“才一千年,你便不识得本尊了?”他开口,语气略带一丝玩世不恭。
我大骇,“你,你是魔尊?”
苍天可鉴,我想过杀人不眨眼的残暴魔尊,想过满脸胡渣但不失霸气的魔尊,想过豪放粗犷的魔尊,甚至还想过阴险狡诈贼眉鼠目的魔尊,却独独没想过这般像叫花子的魔尊……
嘴里顿时犹如吃了口便便般难以接受。
他呲了我一眼,似是不满我的反应,淬口道,“怎的,难不成这无垠之境除了老子,还有别个不成?”
我惊愕地看着他。
他更加不满了,“少用这种眼神看老子,你和你那姑姑一样,蛇蝎心肠!”
我一惊,暂且忽略他自称老子这一茬,“姑姑?你认识我姑姑?”
那梦境中我舍身相救的女子,我记得她就叫姑姑。
他这下更是极度不满了,“你这紫龙记性倒是差,竟连你姑姑都给忘了?”
我尴尬地搓搓手,“实不相瞒,我最近脑子不太好使,忘记了好多人和事,这不连你也忘了么?”
见他一脸狐疑,我试探性问,“要不,你与我说说她?”
他呸了一口,“看来果真是撞坏了脑子,不过,你想知道,本尊就偏不告诉你!”
我呸,都成这般模样了还在本仙子跟前拿娇呢。
我懒得理他,想起方才是他耍了手段将我拖了进来,现在他被钉壁上,又受了酷刑,应是伤我不得,便借着火光寻找进来时那道缝隙,但听头顶一阵不屑:“别白费力气了,那缝隙除却你姑姑,还没有谁能出得去。”
“那你方才又是如何将我拖进来的?”
“哼,难道你不知,这无垠之境向来是有去无回,换言之,只可从外头进,不可从里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