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定西小城,这个历史上条件就相当恶劣的地方。
我不知道全国有多少人知道这个小小的城市,像一个世外桃源,淡出了祖国的版图,隐藏在星球之内。
这几年,国家开始发展经济,改革和开放的春风开始吹遍祖国的辽阔大地,这座小城市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发展自己的特色。我们国家最注重特色了,一个城市没有特色就没有可发展的潜力,还好,这座小城的特色是发展马铃薯行业。也就是这几年开始,渐渐成为了一道亮丽的产业,也成了这座小城的招牌。如果提起马铃薯,有人会不假思索地说,还是定西的洋芋正道。洋芋就是马铃薯。
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我可以骄傲地说,我是定西人,我家乡的马铃薯远销海外,驰名中外。我们的小城已经成了名符其实的薯都了,我想作为这个城中的人,也是和我一样应该感到骄傲和喜悦的吧。
我的家在山区,四面都是厚重而苍凉的大山,上面光秃秃的,植被稀疏。每当冬天,就显得更加荒凉了。重山环抱,蜿蜿蜒蜒的道路被大山吞噬在山外之山。
我时常爬上一座座高山,俯视山下的村庄,那苍白的,萧条的,屋舍聚集的地方,升起一缕缕炊烟,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总觉得有点难过,想要掉眼泪。
我的笔还不足以把故乡描绘出来,也无法把自己对家乡的热爱表达出来,可我是多么渴望把故乡变成文字,把熟悉的亲人变成文字,然后永远保存在文明的尘埃里。
生活在这里的人都很辛苦,每天起早贪黑,不停耕耘,他们从来不会因为劳苦而离弃这片土地,在我们的眼里,这片土地是充满着希望的种子的。
一个假期,我除了放羊,就是和弟弟还有堂兄,习武练拳,挖坑溜坡,并且去别的村子,去找那里的小孩比试武功。那时候金庸的武侠电视剧非常热门,每次看完电视,我感觉自己就是武功卓绝的大侠。我给自己削一把木剑,每次驱赶上羊群,就在田野里驰骋,羊群就是我的军队。
当然,除了正常的家务外,我们三个会组成小分队,到处侦查别处村子的果园,在侦查到人们都下田后,我们会迅速窜进果园,像猴子一样爬在树上,可劲儿采摘我们胜利的果实。如果哪家有老太太,老爷爷的话,我们也不会顾忌,尽管让老太太老爷爷站在树下颤巍巍地骂。但是看到老人去准备解开已经疯狂了的大狗时,我们会果断溜下树,按着我们已经探测好的后路开始撤退。
由于我们破坏力巨大,作案手法纯熟,人们开始想尽一切办法进行打击我们。比如将狗解开绳索,直接关在园子里,伏击我们。
有一次我们看到那家主人刚离开家门,我们就采取行动,弟弟是第一个冲锋陷阵,刚巧爬到墙头,却碰巧与一只毛茸茸的脑袋撞在了一起,在短暂对视之后,双方觉得彼此并非同类,才露出了各自的本性。弟弟大喊一声:妈呀!狗!然后狗口逃生,跳下围墙,撒丫子就往回跑。狗定睛一瞧,原来有人暗闯禁地,为了尽自己的职责,这才对着我们三个龇牙咧嘴,一阵狂吠。我们三个夹着尾巴狠命地逃呀逃,身后就听见刚才那个老伯伯胜利的笑声,并且扬言:小心咬断你们三个的狗腿!
自那以后,我们的行动受到了狗的严重威胁,我们不得不更小心,更机智。
还有更多好玩的,比如坐在树杈上拉屎,捉松鼠,在田野里挖坑盖房子,模仿电视剧情节等等。一时间,我们名气大震,出名后的结果就是接受父母的皮鞭的奖励。我记得堂兄被二爸堵在了树上,一顿鞭子好抽。至于挨打,那是那时候的家常便饭,即使这样,我们也是一刻不停地贪玩。
土里土气的孩子,土里土气的可爱,那个时候我们怎么会去在乎别人对我们的看法呢!只要每天过得开心,玩得尽兴,这就是我们最纯粹的生活了。
明媚的阳光,纯洁的空气,美丽的飞鸟,动人的蝉唱,这一切,在我们无忧无虑的生活中凝结成了一幅永恒的画面,深深地藏在了我们的记忆中。
转眼之间,假期就在我们的无聊、散漫和挨打中度过了,我们又要开始新的生活了。开学了,我们不得不告别小猫,小狗,小鸡,小鸟,还有那田野里孤独绽放的小野花儿。
生活就是这样,一刻不停歇,我们在渐渐长大,我们在渐渐认识生活,也在认识眼前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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