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钺说:“教那小子学点正经生意、挣钱的方法,那个范林是混码头的,但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他能走正路,咱们也能挣点钱,至于其他,你再慢慢教他。”
齐公子说:“藤园过几天也要重新开业,周经理还让我过去帮忙呢!”
唐钺笑道:“还是周经理想到前面了!你可以多向藤园学学!贝尔公司、醉仙居、山庄的房子都空着呢,你要有精力,都可以利用起来!”
齐公子问:“有合适的人选吗?还是我去找?”
唐钺拿出裁撤淘汰名单让齐公子看,齐佑谦吃惊地说:“又开始轰人了?上面真不地道,咱们跟日本人玩命的时候,一口一个忠勇,一口一个兄弟地叫着,要多亲有多亲,合着现在是刀枪入库、马放南山、铸剑为犁了,用不着咱们了,要一脚把咱们踢开了,谁能服啊!这上边的马赢,我以前就熟识,虽然跟咱们不在一组,但咱知道啊,他跟着吴组长在上海干了这么多年,出生入死,好容易活了下来,结果吴组长被踢到前线去了,他们这些人也就这么陆续给赶走了,多让人寒心!现在一片凋敝,让他们上哪里找工作,委员长也不怕他们急眼了,去投共吗?”
唐钺说他:“慎言,上意不可违,所以咱要早作打算,别真轮到咱们头上,只能骂娘,咱得给弟兄们留个饭碗。”
齐公子叹气说:“明白了,还是您想得周到,放心吧,一个月内,都让它们红红火火开起来!”
唐钺说:“钱你去找老金拿,但不要事事指望老金,还要记得保密。”
二人正说着,卫祺进来,问聊啥呢,唐钺说:“齐公子刚写了一首诗,你来给鉴赏一下。”
卫祺说:“你饶了我吧,找董小姐鉴赏去,她喜欢你的诗!”
齐公子笑道:“那我去找董小姐了。”
看着齐公子走了,卫祺说:“庄沐春可能有大事,他非要见您。”
唐钺拿出裁撤人员名单看着,问卫祺:“现在要是让你去看守所、战备团、水厂、银行或者领100块银元回乡下,你选哪一个?”
卫祺想了一下说:“又要裁撤淘汰人啊,我不知道,我哪都不想去,组长,你去哪我去哪,我给你当管家去吧,您要是不愿意,我就给墨哥当管家去,反正墨哥教给我怎么当管家了。”
唐钺踢他一脚,说道:“你跟他就不学点好,有点志向,要不你怎么娶人家章家小姐啊,你娶了人家,领着人家大小姐去别人府里为奴为婢啊?”
卫祺说:“管家,不是奴婢,查府那管家多威风啊,他手下那些人,武器装备可比咱们还好!”
唐钺说:“查家搁以前那是镇国将军,管家至少四品顶戴,你小子还真有眼力!他们家的那个章姑娘怎么样,相处得好吗?”
卫祺说:“人家知书达理,品貌俱佳,这得看人家那方面的态度,我是没有意见,您想让我娶谁都行。”
唐钺说:“态度不错,查家少夫人到处跟人说,你和她家小妹郎才女貌,你想好了就去跟老金说,婚礼咱们这边操办,聘礼也准备好了,2万银元,匹配你们两家的门第,你在九子街的住处,重新收拾一番,也花不了多少钱,2个月就可准备妥当。”
卫祺赶紧说:“再等等吧,我觉得现在挺好,还不想结婚。”
看着卫祺嬉皮笑脸的样子,唐钺只好说:“去请庄沐春吧,早晚都得见!你对人家客气点!”卫祺抗战期间就与庄沐春打过交道,也没少动手收拾他,所以现在庄沐春见到卫祺,都是绵里藏针里那种,由于周志瑜的缘故,卫祺对庄沐春也是公事公办、一点交情都不讲。
卫祺说着“得嘞”,脚刚走到门口,就有人敲门了,竟是周志瑜,卫祺赶紧姐、姐地点头哈腰、媚笑殷勤叫着迎进来,唐钺站起身,拉了椅子给周志瑜,她穿着宽松的衣服,怀孕的迹象并不十分明显,但她自己很小心,轻转身体仔细坐到椅子上。
唐钺向卫祺比了一个十的手势,意思是让庄沐春十点进来,卫祺会意,关门离去。
周志瑜坐下说道:“几天不见,你脸色不好,是不是病了?”
唐钺赶紧灭了烟、打开窗户笑道:“近来事多熬夜的缘故,多谢关心,你怎么样,孩子长得好吗?”
周志瑜开心地显摆:“他每天都踢我,这种奇妙的感觉,跟你是说不清的,你们这种只想着干大事的人,是不会懂的。”
唐钺瞄了一眼周志瑜的腰身,随声附和说道:“母子两人了,感觉就是不一样啊!”
周志瑜顿悟一般说道:“就是两人的感觉,你说对了,就是不再感觉孤单了。以前的那些年,恐惧生死,害怕孤单,现在真的很奇怪,自从有了他,我确实好长时间没有那种感觉了。”
唐钺说:“看来结婚是对的,一个人总要有个家的,你和老庄一起来的吗?”
周志瑜收起脸上的开心问道:“他也在吗?咱们原来真小看他了,看来他野心还真不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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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钺说:“老庄在会客室呢,电监室,国防部很重视。”
周志瑜一面将一堆材料递给唐钺,一面说:“女人啊,都是矛盾体,一面期待着嫁入高门、封妻荫子,一面又是他发达后三妻四妾、悔叫夫婿觅封侯。总之,都是烦恼。”
唐钺翻着那些材料问道:“这是什么意思,这些组织布防安排,有什么问题吗?”
周志瑜落寞地说:“半年后我就要生了,上峰找我谈话了,我准备继续去作藤园经理了,虞小善等20几个原来藤园的兄弟姐妹,跟我一起过去,总之大家得有口饭吃,这些组织布防和人员部署,当年咱们可是费了不少心思,可现在基本都要被废了,您要有用,就拿着用,我恐怕以后是要彻底做个公司经理了。”
唐钺吃惊地问:“王至清的动作够快的,这样做容易动摇根本啊!”
周志瑜叹气说:“卸磨杀驴,人家当然要用快刀了,不是王至清,他这次也得动。是不是动摇根本,我这种头发长见识短的妇人,也就管不了了,只求有口饭吃就行了,总之,原来的老人,基本都被裁了,不然也被打发到前线去了,现在弄得人心惶惶,都在为自己找门路呢。”
唐钺安慰周志瑜说:“藤园也不错,轻车熟路,正好可以安置一下弟兄们。”
周志瑜有点黯然地说:“其实我心里还是有些空落落的,长官,你赶紧安慰一下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