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露信誓旦旦地保证:“姐你放心,我就算找不到男人也不会一直赖在你这儿。”
“姐不是那个意思。”乔燕以为戳到这丫头的敏感处了:“姐不是想赶你走,可是你不嫁人只能住在姐这里,这都半个月了,我不着急你姐夫他……”
一句话没说完,两个人都听得懂是什么意思。
说实话,害得人家两口子分居乔露挺愧疚的,对此,她心里有个计划,但不知道乔燕能不能同意。
“姐,要不这样,你借我点钱,我出去租个房子,然后摆摊做点小买卖咋样?”
乔燕的反应比她想象中激烈:“摆地摊?摆地摊还不如回乡下种田呢,这不就是投机倒把吗。”
乔露不赞同她的说法:“早就不是投机倒把了姐,亏你还是大学生呢,咱们国家78年就改革开放,81年就鼓励城镇个体户啦!”
只不过政策刚出没多久,大部分人保持观望态度,形式偏保守,也就习惯性地让人觉得私人买卖是不正经的行当。
乔燕可不管国家鼓励不鼓励,反正现在的大形势告诉她,除了吃公家饭,其余的活计都不是正经营生,不止她这么想,筒子楼里随便逮两个人出来问肯定都是一样的回答。
“不行,摆地摊绝对不行。”她态度坚决,半点不肯退步:“乔露,咱先不说摆地摊怎么样,就说出去租房,这年头你上哪儿租房去?就算你姐夫那样大的本事也找不到房子,我问你,你上哪儿租去?”
“这么大的城市,总能找到,大不了条件差一点……”
“你以为过家家呢?风险太大了,不许去。”
“什么风险大?”一道男声忽然插a入姐妹俩的对话。
两个女人齐刷刷扭头,一个穿羊绒大衣,脚踩皮鞋,手提公文包的男人正朝她们走来,来人正是乔露的二姐夫,乔燕的丈夫——袁江河。
乔露如见到救世主,疾步匆匆迎上去:“姐夫,我正跟我姐商量搬出去住呢。”
“你要搬走了?”袁江河回屋里放下公文包,睿智的眸中有微不可察的光芒闪过。
乔燕狠狠剜了她一眼:“你别听她瞎说,她想租房子还想做买卖,可这年头房子这么好租吗?钱这么好赚吗?”
原来只是个设想啊……袁江河眼里的惊喜稍纵即逝。
乔露说不过乔燕,扭头向袁江河求助。
“咳——”她姐夫掩嘴轻咳一声,虽然也认同自家妻子的想法,但乔露已经在家里住了半个月,也就是说他已经半个月没有夫妻生活,表面上他可以不在乎,心里可就难受了。
要是小姨子能搬出去,他举双手双脚赞同!
“你姐说的有道理,但你的想法也不错……”
话没说完,乔燕狠狠瞪他:“你哪边的呢!”
袁江河秒怂,举手投降:“还是相亲吧,相亲靠谱呵呵。”
乔露:“……”
乔露的事儿就像一把悬在脑门上的利剑,愁地乔燕一整天吃饭都不香,干活也没劲。
黄昏将至,机械运转的声音总算停止,厂内铃声一响,成百上千的工人从各厂房一窝蜂涌向大门。
女人们说说笑笑成群结队地接孩子、买菜,男人们勾肩搭背赶回家,也有部分同事三俩成群结伴上饭店整两盅,气氛热热闹闹好不快活。
“乔燕,你去哪儿呢,这边!”
乔燕回头冲同事们挥手:“珍华,你们先回去吧,我有点事,”
“那行,回见!”
“嗯。”
乔燕今天下班没着急赶回家,而是去了城东紫苑街的大杂院找刘姐,距离化工厂三公里的路程,骑自行车二十分钟就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