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许明峰笑骂一句,然后便退了频道。
前几天?在码头,许明峰敏锐地察觉到了异常,及时?叫停了行动,这才没导致更大的伤亡。田韬则要倒霉一些,因为靠得相对较近,当场被掀飞近十米,现在脑袋上还绑着纱布呢。
林祥的打趣使原本紧张的气?氛轻松了不少,唯独任逸没有反应,林祥看在眼?里,不由得摇了摇头。
“别这样兄弟,”他走?上前去,压低声音说,“绵绵一定?会没事的。”
一听?见这个称呼,任逸的呼吸一下子变得沉重。
这么多天?的焦急和不安已经?聚集到了顶点,特别是明知道沈乐绵可能出了事,却还要将百分百的精力?投入到其他工作中,几乎要把他逼疯,生生撕裂出两?个完全不同的人格。
一个在不断告诫他他是一名警察,另一个又?蛊惑着他去破坏这该死的条条框框,这世上除了沈乐绵,还有什么值得他在意的。
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前者,但?选择归选择,并不代表他就完全甘心。
如果沈乐绵出事,那他也没什么活着的意义了。
“喂!任逸!”
林祥又?低声喊了他一遍,见后者一直神游天?外,他无名便冒出一股邪火,一把拽住任逸的胳膊,很罕见地没了向来老好人的笑意。
“你知不知道你的手一直在抖?”
“除了咱们自己人,没人知道你和沈乐绵的关系,就你这样还想救绵绵?你昨晚不是挺能说的么?连追踪器都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给他们安上,怎么?现在近乡情怯了?”
任逸身体一顿,随即便要对林祥出手,林祥比他反应更快,直接一个左勾拳打向任逸的脸,把男人打得连连后退,靴底与?泥土摩擦,声音杂乱而刺耳。
“老大?林副?出什么事了么?”蔡静宜在后面?不安地问。
“没事——”林祥宽慰道,“前面?路有点滑,你们小心些。”
另一边,任逸的左颊立即肿了几分,半边脸都是烫的。
垂在裤边的手却是不再抖了,浑浑噩噩的大脑也重新运作,整个人冷静了不少。
林祥松了口气?。
又?担心打得狠了,赔笑得十分狗腿:“嘿嘿,要不,您再打回来?”
任逸不屑嗤笑,最后只是问他:“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这哪用看啊,您都三四天?没合眼?了吧?市局办公室的烟灰缸为证。”林祥不正经?地说。
“更何况,如果不是心里有事,你不会和老许沟通得这么勤。”
——因为过度担忧,所以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确认自己的全部筹码。
这是一场要么有要么无的豪赌,不光对于任逸如此,在场的所有人都是这样。
包围圈的范围越来越小,藏在山岗间?的特警狙击手已经?就位,终于,在又?前进几百米后,他们隐约听?见了汽车发动机的引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