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
高三最后一学期过年的时候,按照往年的惯例,我们四个人先去奶奶家过年然后初三再去姥姥家。
跟往年一样,几个叔叔伯伯姑姑带着家属聚在一起,女人们在厨房准备年夜饭,我和叶禹潮跟着哥哥姐姐玩游戏。
晚上大人们开始喝酒,大伯伯和大妈从今天白天准备年夜饭的时候就吵吵闹闹的,他们从我小时候一直吵到我长大,我已经习以为常了。
酒过三巡后上头的两人开始大吵,内容大致就是大妈说大伯在外面找女人,大伯说那是正常做生意的应酬,听得我很烦,我嘟着嘴看向叶禹潮,企图撒娇让他带我出去玩,现在正好可以去放之前买来的仙女棒。
他看穿我的意思,笑了笑,指了指沙发,让我去把外套穿上,然后他带我出去玩。
我开心的跑过去穿外套的时候听到大伯高着嗓子指着我说:人家女儿都是从小三那里抱来养的都在好好过日子,我就跟几个女人喝了点酒你就这么跟我吵,不过离了算了。
我正好套上衣服一边的袖子,另一只袖子在我手里,当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走了似的,衣服从身上滑落,掉在地上。
我看着大伯伯的嘴一张一合的还说着什么,我听不到了,脑海里满是我是小三的女儿,我是从小三那里抱来的
我身体不住的先后倒,不知道叶禹潮什么时候走到我旁边接住了先后倒的我,我迷茫的看着不远处坐着的爸妈。
低头缩着肩膀靠在椅子上的爸爸和挺直了被在微微颤抖的妈妈,两人都没有正面看向我,我觉得我应该问点什么,随便什么,一些没有逻辑的为什么,但是我如鲠在喉,完全说不出话来。
扶着我的叶禹潮把衣服重新给我套上跟我说:走,跟我出去。
我像是木偶一般,机械的迈着腿,被他拉着手走出去,我思考不了任何东西,我的逻辑进入死循环,事情的前因后果在我的脑子里根本连不成一条线。
北方的雪地很滑,失魂落魄的我好几次差点摔倒都被叶禹潮接住了。
我们走出奶奶家的小区,叶禹潮打了一辆车,我们坐在车上后,我才发现我在抖,我的唇舌已经发麻了,我盯着前方,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嘴里不断念叨为什么什么意思。
司机看我神叨叨的,狐疑的看了看旁边的叶禹潮。
叶禹潮没跟师傅解释,直接让师傅开车,师傅也没多问什么。
我被他牵着回到家,进门后我看着冷静自持的他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他说:先坐下,你想听的,我全说给你听。
我鞋都来不及脱掉就坐到沙发上,等着他开口,他叹了一口气把我鞋子脱下来,然后把我的拖鞋拿来,给我穿上,然后把我的外套脱掉,再把被我踩脏的地脱干净后才做到我身边来。
从外面回来的他手冻得发红。
他哈了一口气,搓了搓手,然后把我一直捏成拳的手放在掌心里捂热。
我默默的等着他开口。
他看我一直盯着他,看了看地说:我能先抱抱你吗?
然后又无奈的笑了笑说:怕你等会儿听我说完抱都不给抱。
我没等他说完就抱住他,紧紧的抱住他,我纵然脑袋混乱,但是我清楚的是我从那时那刻开始,在慢慢失去他。
我们抱了很久,我忍着的眼泪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决堤。
我在他怀里嚎啕大哭,哭到岔气,他默默的抚着我的背,给我顺气。
等我哭累的时候,我甚至觉得真相并不重要了,我只是不想放开他。
但是为了我在乎的另外一个人,我的妈妈,从小养我长大的妈妈,我想为了她了解真相。
叶禹潮给我用热毛巾擦了擦脸,给我倒了我爱喝的果汁,让我喝完后,告诉了我所有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