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君培的心狠狠收紧,几乎想制止她讲下去,然而她看着他,目光明澈平静,&ldo;至于未婚怀孕、堕胎、介入别人婚姻和被包养,这些事我没经历过。&rdo;&ldo;我相信你。&rdo;&ldo;我确实想过,我的过去是我想丢弃、忘记的一部分,跟任何人无关,无须向谁坦白。但我错了,我可以不向普通朋友交待任何事,对男朋友不能这样,你的宽容让我显得很自私。君培,我没权利让你无条件接受你甚至不知道的一切,而是早就应该跟你讲清楚了。&rdo;&ldo;如果我说我并不介意呢?&rdo;&ldo;你父母会介意的,君培。&rdo;&ldo;跟你在一起的人是我,如果你对我有信心,就不会一想到我父母介意,马上退却。&rdo;&ldo;不完全是你说的这样。你一直很好,好到让我惭愧。君培,我不能在没有足够爱你的情况下,让你一个人去承受压力。如果我不够坚定,那么由着你去对抗你父母的质疑、反对,我就是彻头彻尾的自私。到头来,我不能原谅自己。&rdo;室内出现一阵寂静。过了好一会儿,田君培轻声问:&ldo;陈华是你能坦然对他自私的那个人吗?&rdo;任苒涩然地说:&ldo;他是我十八岁时爱上的那个人,那个时候的爱情,其实十分盲目自我,像飞蛾扑火一样,就算预计到了后果,也做不到不爱。等我学会理智生活以后,已经不知道我是不是还爱他。对不起,我不应该在自己这么混乱的时候接受你的感情。&rdo;&ldo;我明白了。我没体验过很深刻的感情,一向不喜欢任何混乱,总认为一切应该在理智控制的范围以内。直到遇见你,我才知道,那个想法自负得可笑。你是我唯一一次不受理智约束的体验。小苒,所以你无须向我道歉。&rdo;他站起了身,替她整理一下散乱的头发,&ldo;我走了,好好保重。&rdo;田君培走后,任苒心里充满歉疚与难受,呆坐一会儿,躺了下去。她听到门开了,却懒得抬头,陈华拍拍她的肩,&ldo;任苒‐‐&rdo;她有无名的烦躁,将头埋入枕中,不理睬他,却只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关切地说:&ldo;小苒,是不是很难受?&rdo;她吃惊地睁开眼睛,发现站在c黄边的人除了陈华和父亲,竟然还有祁汉明、祁家钰和肖钢,连忙挣扎着想坐起来,陈华扶起她,将枕头垫到她身后。他对他的父亲以及家人照例神情十分平淡,并没有特别的招呼,安排好任苒,便走开了。&ldo;祁伯伯,家钰姐,肖钢,你们怎么来了?&rdo;祁汉明说:&ldo;听你爸爸说你受了伤,我们都吓坏了,当然要来看看。&rdo;祁家钰走过来,弯腰查看任苒的手臂伤处,她却注意到祁家钰腹部微微隆起,显然是怀孕了。祁汉明注意到她的目光,笑着解释:&ldo;小苒,你还不知道吧,肖钢跟家钰已经结了婚,快当爸爸妈妈了。&rdo;她有些意外,可马上笑了,&ldo;啊,太好了,恭喜你们。祁伯伯,家钰姐,你们快坐下来。&rdo;祁汉明与任世晏坐在一边,祁家钰在c黄边坐下,&ldo;要不是小宝今天要上学,我会带他来看你的。&rdo;&ldo;不要带小孩子来看啊,烧伤的样子会吓到他的。小宝都已经上小学了吗?真快。&rdo;&ldo;的确很快。&rdo;肖钢笑着说,&ldo;这小子现在很有想法,他特讨厌我们再叫他小宝,如果不连名带姓喊他祈博彦,他就装聋作哑,根本不搭理你。&rdo;提起小孙子,这几年颇现老态的祁汉明眉间含笑,连连点头,显然开朗了不少。任苒不禁又惊讶又好笑,她对祈博彦的印象仍停留在他的婴儿时期。她努力想象一个读小学的孩子现在该是什么样子,可是在眼前竟然一下浮现出祈家骏从前的模样,从小到大,他碰到讨厌的事情,也是摆出一副不理不睬的表情。她的眼睛一下有些潮湿了。祁家钰显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心下戚然,转移了话题,&ldo;昨天没出大事真是万幸,小苒,你的房子需要维修,出院以后搬到我们那儿住吧。&rdo;祁汉明也说:&ldo;是呀,家里房子现成的,很方便。&rdo;任苒好不为难,不过没等她说话,远远站在窗边的陈华开了口:&ldo;不必了,任苒得住一段时间医院接受治疗。我已经安排人去维修她的房子,等出院时,就能回家住了。&rdo;任苒连忙说:&ldo;谢谢祁伯伯,谢谢家钰姐,就不麻烦你们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