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锦瑟和卫渡远两人在山上滚了一圈儿,那土壤还湿得很,两人身上都沾了些水,还有一些个泥印子,当真是好不狼狈。
可两人心情还是不错的,特别是余锦瑟见篮子里放着这么多鸡枞菌,简直是乐不思蜀了:“这拿去卖得赚多少银子啊!”
卫渡远瞧余锦瑟这副美滋滋的模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就用自己沾满泥巴的手捏了捏她的脸,道:“没想到我竟是娶了个小财迷当媳妇儿。”
余锦瑟用自己的衣袖用力擦了擦自己的脸,毫不掩饰地嫌弃道:“别碰我,你手还没洗呢,脏兮兮的。”
卫渡远委屈巴巴地看着余锦瑟:“你嫌弃我?媳妇儿,你怎么能嫌弃我呢?”
余锦瑟被卫渡远这副样子逗笑了,哄道:“乖哦,不嫌弃你。”
卫渡远也没因着余锦瑟这语气像是在哄小娃子而觉着羞恼,反而很是受用地说道:“好,我们回去将这鸡给杀来吃了,再用那鸡枞菌煮点汤来喝。”
他媳妇儿还是瘦了,得好生再补补,可不能什么都拿去卖了。虽说现今他做了屠夫,总也爱割些肉回来吃,可这野鸡肉同家猪肉却是大大不同的,前者对补身子是极好的。
可他晓得若是他真这般说了她定然是会劝他去卖了,若是他说想吃,那么她定然不会说什么。
还真如卫渡远所料,余锦瑟毫不犹豫地就应了。
两人就这般一路上说说笑笑的往回走着,好一副夫妻恩爱的模样,走到半道上还有不少人同他们打招呼,还有许多待嫁的女子见着卫渡远如此温柔地对着余锦瑟笑禁不住微微红了脸,心中不免幻想要是自己所嫁之人以后也如他这般该是何等幸福啊!
余锦瑟同卫渡远经过卫丰家门口的时候就见大门锁得严严实实的,想着方才在田里见到卫丰日渐佝偻却还坚持着整日劳作的身影,有些微地出神。
卫渡远瞧见了余锦瑟的这抹失神,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到底是生养自己的父亲她哪里能轻易舍弃啊!
“我听说前段儿岳父和宋氏因着卫芊芊的事儿狠狠吵了一架,宋氏一气之下就带着卫北和卫天赐回娘家住了,又恰逢一连几日的雨,他们迄今为止也没回来,我们倒是可以请岳父来家里吃顿饭。”
余锦瑟心下感动,也没拒绝,反倒说起了无关紧要的话:“你一个汉字现今也怎地爱听这些个闲话了?”
卫渡远理直气壮道:“汉子怎么了?汉子也是有好奇心的好吧!汉子围在一起有时候也会叨叨这些个事情的好吧!不过不爱表露出来,也不爱像你们女子总爱说些自个儿的想法。”
余锦瑟瞪了人一眼,也不答话了,径自往家里走去。
卫渡远在背后跟着,每每他将余锦瑟给说得找不到话说的时候她总是这般,真是可爱得紧。
回到家,卫渡远就麻溜地去杀了新逮回来的那只野鸡,然后去毛,将内脏取了出来,顺手就准备扔掉。
还是余锦瑟瞧见了,赶忙出来阻止:“回回杀鸡你都要将内脏给扔了,这分明是可以吃的,味儿还是极为不错的,这回我是决不让你扔了。”
卫渡远儿时在卫家村生活的时候还真是没吃过几回鸡肉,况且他尚小,那会子就算真炒了鸡的内脏来吃他母亲也是不会让他吃的,只顾着给他夹鸡肉了。
后来,被他父亲接了回去,桌上更是没有这内脏了,不过他是晓得一般农家还是会吃鸡的内脏的。
可他又看了看自己手上拿的东西,颇为为难道:“我们家也不缺口粮,何苦来哉委屈自己吃这东西啊?”
余锦瑟白了卫渡远一眼:“我们又不是什么高门显贵,为什么就不能吃啊?你不吃便算了,做什么要阻了我吃?”
她是真觉着这鸡内脏炒出来的味道不错,特别是鸡胗子,放在嘴里叫着口感极佳。以往她由着卫渡远扔了许多回了,这回她是说什么都不让了。
卫渡远还是有些勉强:“这个里面装的东西……好脏啊……”不想洗……
“你不洗我洗,给我!别给我扔掉就行!”余锦瑟也不多说什么了,伸手就要抢过来。
卫渡远忙将手上东西藏到了背后,陪着笑脸道:“我洗就是,这种事怎么能劳烦媳妇儿你呢?这鸡肠总不要了吧?”
余锦瑟摇了摇头:“当然还是要的,要用剪刀把它给剖开了,这样才能洗得干净。”
卫渡远觉着自己是挖坑给自己跳,若是不问直接扔了或许还会好受点,可话已出口想再多也是无用啊!
余锦瑟看着卫渡远苦着张脸在那里洗鸡的内脏,忍不住偷偷笑了,心情甚好地进屋接着煮饭了。
而放在灶台边儿上的小炉子她也将火给生了起来,然后舀了几勺水倒进汤锅里,这才将整块儿鸡都给放了进去,又放了扎成一小捆的新鲜草药,可以去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