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捏住凤星毫走到病床前。举起手又放下。问道:“我该怎么做。”
“首先。把玉蝶放进她的膻中穴。那是精血中枢。有充足的养分供养玉蝶。接下來这步很重要。你要保持和它的联系。约束它。不要让它离开膻中穴。让它尽快的适应……”
祝童仔细讲术使用蝶蛊的要点和技巧。叶儿用心听着。两人都沒注意到。病床上秦缈的手微微动了动。五指合拢慢慢握成拳。
与蝶神一样。凤星毫在叶儿用來与在祝童大不相同。
祝童只把龙凤星毫当成工具。丝毫沒有对宝物应有的尊敬。
一只玉色蝶影进入凤星毫的黑晶内。叶儿却先将凤星毫放在唇边。伸出舌尖轻轻舔舔针体上的黑晶。
“何必……”祝童看出叶儿破舌尖。向黑晶内度进一点精血。他正自心疼叶儿。想要劝阻。却被凤星毫的变化惊住了。
一道五彩虹光在针体上缓缓淌过。凤星毫似乎变得生机盎然。黑晶内闪出一点蓝芒。里面的玉蝶正自惊惶。也变得安静了。
叶儿神色庄重。捏着凤星毫缓缓刺向秦缈胸前。那两根手指似有千钧之重。
针入膻中穴。秦缈颤抖一下。猛地张头。吐出一块蚕豆大的乌血。
那是秦缈受伤后祝童用龙星毫强行将她几乎沸腾的血液冷却。虽然当时是为了救她的命。可冷冽的寒流总归留下点暗伤淤积在她心口。这时被叶儿逼出來。
“李先生。请回避一下。”叶儿抽出凤星毫。转过身轻声道。
只这一针下去。叶儿肌肤间的荧光就淡去了大半。她不知是在给秦缈种玉蝶。还耗费了不少修为。
祝童知道现在说什么都不合适。默默转过身。
叶儿轻轻解开秦缈身上病服。双手在她的身上轻轻滑动。
秦缈这时才算真的醒过來了。她知道正在替自己治病的是叶儿。本还有点抗拒。叶儿接下來的话让她彻底安心了。
“秦妹妹。你体真漂亮啊。别害羞。我在替你治病呢。如果还有力气的话。请配合我。对你的身体有好处。其实也不必做什么。只要跟着我的手指。想着我手经过的地方。我刚给你了一个小宝贝。它刚出生沒多久。你的身体就是它的新家。它今后就是你的护身符。能让你不生病。变得越來越美丽。你不必害怕它。它很懂事的。只有一个爱好。就是喝酒。女儿家不好变成酒鬼。可每天喝一点还是好的。我要带着它四处看看。让它更好的适应……”
川西小镇上的天照寺不算大。两座大殿十几间僧房。有师徒三代八位僧人。是座汉传佛教寺院。
小镇处于偏远山区。僧人也不善忽悠。收不到多少香火钱。为了维持最起码的生计。挑出八间比较好的僧房改造一下作为客房。天照寺兼做了起旅店的生意。
时常有云游的僧人來寺里挂单。有些装糊涂白痴白住。僧人也不会多说什么。有些临走前会暗中向功德箱里塞上几个。这样即顾全了彼此的脸面。也让天照寺多了些收入。当面给钱。主持和尚是无论如何不会收的。
当然。旅店的主要收入还寻常客人。
天照寺的房间虽然简单。却很干净。环境雅致收费也比较合理。山里出來贩卖山货野味的农人喜欢住。外地來的客商或游客也喜欢在这里落脚。说起來。生意还算不错。
今天晚上天照寺又是满员。上午就沒房间了。
前几天來的那位年轻的喇嘛就定下了所有的空闲房间。今天一早从北京來了几个一看就很有钱的大客户。开了两辆很值钱的越野车。他们放着条件更好些的政府招待所不去。却住进天照寺。
知客僧也就是旅店经理。很喜欢这样的客人。
他们一早就随那年轻的喇嘛进山了。直到晚上才回來。奇怪的是。在镇上开诊所的云施主与他们在一起。
寺内大师傅、也就是主持方丈“随便”做出一桌素斋。几个人用罢连声赞叹。有几道菜让知客僧通知灶上又加了一份。
吃完问多少钱。知客僧是个有眼力的。要不然也不会受到方丈信任。
他沒有报价钱。只是说方丈看他们是有缘人。亲自下厨“随便”做了几道山野粗食。不敢收钱。
年轻的喇嘛在天照寺住过几天。见过知客僧与客人斤斤计较。却只是笑而不言。那云施主还欠着天照寺几顿饭钱。听知客僧如此说就暗中竖起了大拇指。
果然。晚上打开功德箱。里面就有厚厚一沓香火钱。
知客僧与方丈数了又数。竟是整整一万元;这可是天照寺卖出的最贵的一桌素斋了。
前几天有两个从远方來的僧人挂单。占了一间客房。就显得很小气。吃过方丈的素斋只念了声“阿弥陀佛”。
以知客僧的眼光。能看出他们都像是大寺院出來的真正的云游僧人。可话有两说了。真正的云游僧人身上是沒几个钱的。
想必。天照寺又要被白吃白住了。
虽说天下佛门是一家。阿弥陀佛可不能当饭吃。如果可以的话。天照寺也用不着开什么旅店了。柴米油盐酱醋茶。哪一样不要花钱。
知客僧与方丈住在一间僧房里。两人正在嘀咕。在前面看门的小和尚跑进來。说是那两个挂单的云游僧走了。
方丈看看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低声念声佛。知客僧却急忙跑到大殿上的功德箱处。打开锁看去。果然空空如也。连个硬币也沒有。
却说那两个连夜离开的云游僧。他们出门就雇了辆拉货的农用车。让司机连夜把他们送到成都或最近的城市去。
知客僧其实错了。他们并非沒有给钱。只是走的匆忙沒时间告别。把钱留在客房里了;也是整整一万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