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龙虎山冬季大典的事情后,我有了新的打算。
以前我总是一个人单打独斗,天真的以为,等我实力够强时,便可推翻龙虎山。可后来我才发现我的想法很幼稚,龙虎山根基深厚,想凭我自己的力量将其推翻,谈何容易?
唯一的办法,便是有自己的势力,能够与道门教派抗衡的实力。
正好走阴一脉的人有离开十万大山的打算,那我们完全可以互相成就。起初我也考虑过走阴人的问题,他们常年生活在湘西十万大山,可以说和外界已经脱节,很难融入外界的生活。
他们大多数人都是江湖豪杰,肯定不习惯外界尔虞我诈的生活。最重要的一点,这么大一群人,出去之后,他们的吃喝拉撒如何解决?
我在十方棺材铺呆了几天的时间,这才想到了应对之法。
九叔很感兴趣,让我把我的想法说出来。
我组织了一下语言,尽量把我的想法计划阐述清楚。
“诸位走阴一脉的兄弟姐妹,我的想法或许很疯狂,但我认为完全可以试一试。大家都是自己人,我也不想瞒着各位。我实话告诉诸位,我不光想自成一派,我还想夺回茅山。先前茅山锁妖塔的事情,让我对茅山的状况有了一定的了解。”
“茅山看似团结,实则散沙一盘。大多数人表明上服从云尘子,实际上他们不想受龙虎山的窝囊气,也想让我回去接管茅山。早在三十年前,茅山中落,一蹶不振,高手匮乏,想拿下茅山,不是难事。”
“而诸位走阴兄弟并不擅长修道之法,皆是精通奇门异术。至于你们的去处,我早就考虑好了,只是需要慢慢来,而且时间可能会很长,也会有牺牲。”
我说到此处停了下来,想看看走阴人的反应,他们很感兴趣,让我继续往下说。
我接着说道:“首先第一步,我会先回黔城,我打算以黔城老街为我们揭竿起义的大本营。有一前辈给我留下了不少的财产,我准备把九斤棺材铺附近的一排铺子全部买下来,然后交给你们来打理营生。只要有了铺子,你们便可以利用所学之长营生,生活大可无忧。最关键的一点,我们时刻在一起,出了事情随时可以互相照应。”
“第二步,等我们的势力稳固下来后,我便会趁机夺回茅山。一旦我拿下茅山,诸位便可以在茅山山脚下开铺子营业,然后慢慢扩大队伍。”
“第三步,我会慢慢渗入龙组。龙组乃是官方的灵异组织,要是有他们撑腰,我们办事情会很方便。如今龙组大部分人都是龙虎山的弟子,若是能想办法将他们踢出龙组,此计可成。”
“但丑话我要说在前头,去了外界社会后,你们不能像是在十万大山一样无拘无束,不受管制。你们可以开山收徒,也可以娶妻生子。但决不能乱来,也不能和附近的老百姓发生冲突。”
我把我的计划全盘托出后,走阴人开始窃窃私语讨论。片刻后,有九成的走阴人同意了我的计划。
马三娘是走阴一脉的掌舵人,她先表态,“老娘赞成离开十万大山,等到了黔城老街后,老娘继续开客栈,给走脚人或者是心怀正义的修道之人提供餐饮住宿。到时候,老娘再招几个小白脸做店小二,这小日子岂不美哉?”
马三娘表态后,石老鬼接着表态,“我也支持十三,我是缝尸匠,不担心讨不到饭吃。先前灵异部门的人找过我,让我加入他们,和他们一起办案。说不定此番出去落脚后,我还能加入龙组。到时候,我可以让我的孩子学习知识,我可不想让他和我一样,以后成为一个被人嫌弃的缝尸匠。”
石老鬼表完态后,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表态,他们已经开始期待接下来的新生活。
然而还是有两成的老人不愿意离开,以死尸客栈的老掌柜为首,他代表其他不愿离开的走阴人发言道:“要是老朽像你们一样年轻,那该有多好?老朽也想出去见见外面的社会,可老朽老了,未来是你们年轻人的世界。你们安心去吧,由我们这些老骨头来守着走阴一脉的根。”
“你们大可放心,只要我们还活着,就不能让人毁了走阴一脉的根。但你们要经常回来看望我们,不然的话,我们这群老不死的就真成了孤寡老人,冷冷清清过完余生。”
老掌柜说到最后,双眼湿润,好似即将生离死别一般。
老九见状于心不忍,主动劝说道:“老掌柜,你可是我们走阴一脉的精神代表。和我们一起出去吧,到时候,你继续经营你的死尸客栈,保证让你安享晚年。”
“是啊!老掌柜,和我们一道走吧。”石老鬼接着劝说道:“我们都走了,谁来照顾你们?咱们走阴一脉亲如家人,少了谁都不完整。老九说的没错,我们来照顾你们。”
老掌柜很欣慰,笑着摇头道:“我们走不了,要是我们走了,谁来守着小义村地底下封印的不化骨?要是把它们放出来,只怕会造成阳间劫难,不可,不可。你们也不用劝我们了,我们心意已决。正如老朽刚才说的那样,老朽已经老了,你们还不懂落叶归根的含义。等你们到了我们这个年纪,你们便哪儿也不想去,只想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直到百年归世。”
老掌柜的话,让人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们和那些留守乡村的老人一样,都不愿意去大城市生活,只想落叶归根,死在他出生的地方。
九叔和石老鬼也不再劝说老掌柜等人,我则是让他们统计一下,有多少人愿意离开十万大山。当然,我也给了走阴人一次机会。若是他们想彻底离开走阴人的圈子,那现在便是最好的机会。
没有人会怪罪他们,反而都会祝福他们,一帆风顺,平平安安。
最后石老鬼和九叔统计后,小义村总共有三百多名走阴人。有一百多名走阴人不愿意离开十万大山,还有将近五十人趁机退出了走阴人的圈子。
他们厌倦了打打杀杀的生活,只想退隐江湖,过普通人的生活。
除开这些人之外,还有大概一百五十名走阴人。他们愿意随我一起离开十万大山,揭竿起义,成就一番事业。
马三娘问我何时带着他们离开十万大山?我说先不急,我得先回去把黔城老街的铺子买下来。
等一切安顿好之后,然后再来接他们去黔城。为了祝福那些要退隐江湖的走阴人,我让马三娘去准备好酒好菜,今晚不醉不归,算是给他们送行。
众人都很清楚,此番一别,或许真的是后会无期,但也是其他湘西走阴人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