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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餐饭,玉盘珍馐,色香俱全,潘掌柜却吃得如坐针毡。
顾敏毕竟是一介女流,还是需要避嫌,在酒席开始之前便离席了。
杨老爷子代替顾敏招待今天来的贵客,但是身份所限,不好坐在上席,便把上座空了出来。
杨掌柜去别桌敬酒,这桌就空了起来。
潘掌柜看着空空的上座,心里犹不可置信,自己商场征战几十年,如今竟败在一个小丫头片子手下!
他看着墙上的那幅董其昌的山水画,再看看空空的上座,心里一团乱麻,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恰逢恒源当铺的掌柜的陈掌柜过来敬酒,陈掌柜也看了看墙上的山水画,心有愧疚,连喝三杯直道:“潘大哥,对不住,对不住。”
潘掌柜看看他,哼一声言道:“陈掌柜,你哪里有对不住我,你是对不住你自己才是。不能为客户保密,你说,如果我破罐子破摔,把这消息透露出去,以后,谁还敢到你们恒源号抵押?”
陈掌柜额头出了密密的汗珠,当铺业讲究的就是保密二字:一为卖家保密,因为这些人大多是家道中落,走投无路才到当铺当东西,最在乎脸面;二为买家保密,避免卖家直接找到买家哀求归还祖传之物之类的尴尬事。
此事虽然是店里的一个小伙计泄露了店里机密,他也已经把那个碎嘴的小伙计开了,但是到底是自己办得不妥,便赔罪连连,连喝三大杯向潘掌柜赔罪。
资金链断裂这事到底是自己干系重大,这事若是传出去,恒源当铺自然有影响,但是最受影响的还是潘记。所以,对于陈掌柜的赔罪,潘掌柜捏着鼻子应了,此事算暂时揭过。
大华商铺今日装修一新,鞭炮声和孩童的欢呼声热热闹闹,到了要剪彩的时候,顾敏恭恭敬敬地把潘掌柜请到中间,请他为商铺剪彩,潘掌柜推辞了几次,顾敏都坚持,在众位街坊的面前给足了潘掌柜面子。
红色的小球落地,顾敏亲手把牌子上的红布揭了,等了半天早就好奇得不行的人定眼看去,只见牌匾上大大的“香胰”二字用颜体书写,笔力虬劲,望之不凡。
再往旁边一扫,还有一个略小的圆圈在“香胰”两字左边,里边用隶书小小的写着“美华”二字。
“美华香胰?合着里面玻璃柜里摆放的是贵重的香胰啊,怪不得,怪不得。”有旁的商家感慨。
“听说原来大华的顾小姐在城南英租界开了个香胰厂,大肆招人。我小姨子的大舅哥就在那里上班,每餐顿顿有肉不说,一个月还发一个大洋的工资?”路过凑热闹的行人袖着手说。
“顿顿有肉?王麻子,这是真的?别是骗人吧,我们老家的地主老财也不能顿顿有肉。”
“当然是真的!”王麻子得意洋洋地说,很为自己能比别人早知道这个消息而自豪,挺直了身板说:“我已经去美华香胰厂面试过了,杨厂长说了,过两天就让我上工!面试的时候刚好赶上饭点,我也借着我亲戚的光,去蹭了顿饭,嘿,白米饭,小鸡炖蘑菇,俺这辈子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
王麻子砸吧着嘴的样子太气人,有人忍不住反驳他说:“就你一个外来的穷鬼,还一脸麻子,人家厂里会要你?”
“哎,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人家顾小姐说了,办这个厂就是为了救济咱来逃荒的外地人,你穿的这么光鲜,还是本地人,人家才不要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