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服男子押着那个黑袍胡人,来到坛下。
他们向着哥舒摩罗一鞠躬,然后低头退下,和其他的十名男女站在了祭坛的两边。
就只留下了黑袍胡人,站在祭坛下的正前方。
哥舒摩罗俯瞰着黑袍胡人,用突厥语说道:
“执失魁也,你都想明白了?
你背后的那些事,可以说出来了么?”
坛下,那个黑袍胡人满脸的胡人卷须,面容冷冷的,没有任何屈服的意思:
“穆贝德,我魁也在扬州这么多年,一直尽心为我圣教做事,从未违反过任何的规矩。
您说的什么‘阿悉结氏行’,我也从来没有听说过。
可您才刚到扬州不久,就把我抓起来,还严刑审讯。
您虽然是穆贝德、大祭司,可无故缉拿教众,那也是违犯我圣教教规的大罪!”
这人叫做执失魁也。
他是突厥族人,是扬州祆祠里的穆护、也就是祭司,比哥舒摩罗的教职低一级。
“是么?”
哥舒摩罗拄着法杖,缓缓走到了祭坛边上:
“既然你说,你多年来,一直为我圣教做事,绝无二心。
那为什么,你会暗中在怀化坊里,开了一家商行?
我圣教教规中,身为神职人员,除了为教务需要外,不得为了私利,独自在外从事商事。
你身为穆护,难道这个你都不懂么?”
执失魁也一愕。
他似乎没有想到,哥舒摩罗竟然查到了这些。
可他立即恢复了冷静,冷冷道:
“不错,我是开了个自己的商行。
可那就是个小行当,用来卖一些我家人从突厥带来的老旧物品,所得的钱财,也全部捐给了教内事务用。
我有什么罪?”
“捐赠的小行当?”
哥舒摩罗掏出了一本羊皮小册,凌空一抛,落在了执失魁也跟前的地上:
“一个小行当,竟然能和扬州城里数一数二的大商家、明月楼,做上了买卖。
在过去半年里,每月的账务往来,甚至比城内三大突厥商行的总和,还要多。
魁也,你这个行当,可真是够小的了。”
执失魁也看着那本小册,脸色突然一变:
“穆贝德,这册子,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哥舒摩罗淡淡一笑:
“你终于认了么?
魁也,那个所谓的‘阿悉结氏行’,是不是就是你的商行的代称?
你瞒着所有族人,私下与大唐的商家,做这么大笔的买卖往来。
你究竟想干什么?”
执失魁也看着那小册子,卷须的脸上阴晴不定,没有说话。
哥舒摩罗打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