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总。”陈焕回将了一军,“当初谈好的,你和徐绮跃在公司上触犯法律条例,按理说也够罚没资产甚至坐牢了……这一部分考量,不算是我们支付给你的‘报酬’?”
章总:“所以你们就明目张胆地捡个大便宜挟制我利用我,还威胁我?”
陈处:“你这趟出公差,还是我们报销后勤装备以及差旅费。不然你现在上了执行名单连高铁飞机都坐不了,你还以为可以随意出境?”
呵?
章绍池是有备而来,事到如今绝不蒙在鼓里任人宰割。
“老子都他妈差点被人暗算没命,我没权力知道真相吗?”他因郁怒而眼睑微红,“从那艘船上开始,我为你们的情报需要,以谈生意为名暗中监视尼奥扬科夫斯基,怎么就那样巧合,你们裴组长也上船执行任务?然后在那波利,又碰面了,结果我和他差点儿陷在水牢里出不来被那个叫冷枭的害死!最后您陈处长轻飘飘地通知我,不好意思啊出差错了,冷组长也是咱们自己人?”
“你们隐瞒多少事,谁在做局想害我和裴组长?”
章绍池在暗夜里如一尊青灰色的石塑,脾气和脸色都相当顽固。假若不能刨根问底刨出实情,他今晚一定指挥一群男妖精把陈副处扒光了群劈,然后就把小视频做成大字报,买营销号送上明早的热搜头条。
……
第58章王牌特工┃名字倒桩,是同一人确凿无疑。
事实上,章总这次“那波利-卡塞塔”之行,本来就是以外围“密干”身份,和江老板以及海湾国家的萨利赫王子生意往来,刺探情报。所以,他和裴组长再次狭路相逢,双方都不是偶然驾到。
章绍池在生意场浸淫多年,各国特情战线上,这样的外围绝不鲜见。
陈焕坐在沙发上,狂喝自带的矿泉水,有些事原本也该要和盘托出了:“我们从大约两年前就开始查他……六处很高级别的探员,脱离了我们的控制范畴,在境外有所谋划,而且手下似乎有严密组织。”
“是江瀚。”章绍池直言不讳,“他也是你们六处的高层?”
陈焕点头。
“还有您陈副处和连处长都使唤不动的、无法制约的人?这种难弄的下属,还能在六处存在,早就该打掉!”
章绍池这就是集团老板的思路:老子手底下倘若有这号人,我要么制住他,制不住就早点捏死他,不然当初就不要招纳这样无法辖制的厉害人物放在自己麾下,岂不是睡不安枕?
陈焕苦笑摇头,章总您也把事情想太简单了,你以为这是你们家公司你一人说了算,还打掉?
一栋庞大的情报机构运转多年,内里派系众多,矛盾层出不穷,水很深的。更何况江老板这样身份,在海外谋算多年,无论作为罗马司高层,或是西西里岛大亨,都不是他们六处隔着大洋能够随意驱使的小鱼小虾。
“他江瀚在与不在、归谁管辖制约,都不是我说了算啊。”陈焕从茶几上抓了一根烟,都忘记了该有的警惕,在外面绝不能抽别人的,好在章总这里没有“脏货”。
章绍池一指点着额角:“他是怎样的人?”
两人同坐一条沙发,口型配合耳语,即便有窃听监控也窃不到声。
“六处原来在世界情报战线的这块江湖上,握有三张王牌,这是几乎公开的秘密,章总也听说过?……对,然而大约六年前一场大规模行动,中途出现差错,对我们造成致命打击,三个小组几乎全军覆没,牺牲和重伤好几名我们的人。
“我们搞情报的就怕信息数据出错,中了敌方圈套,或者就是战场意外,总之……”
陈焕的双眼遽然阴郁下去,沉浸到难捱的情绪里,踌躇哽咽。
章总凭经验判断陈处说的实话,这老家伙难得露出几分人味儿。
“然后?”他忙问。
“死得死,退得退,还有人流放天涯。”
六年前,这个时间点就相当微妙。恰恰因为这场变故,老人儿下岗,新人必须上位肩挑重大责任,小裴组长是在那年被提召并委以重任,开始执行一线任务……也就是说,裴逸无论主动或是被迫,都必须和男友分手,挥剑斩情。
陈焕面对章总,有意隐瞒一些细节,也是怕章总揍他吧!
总之,当时的六处处长兼亚太大区行动指挥楚珣,受伤之后逐渐退出一线。
其他活着回来没挂的人,自然就饱受质疑,被组织中止职务接受调查。这也是不得已为之,必须清理门户。
“当时的欧美大区行动总指挥,也是我们六处另一张王牌,人中龙凤一般的人物,经验丰富八面玲珑,非常厉害。这人就在接受调查之后,选择退出一切高层职务和行动以证清白,自己出走他乡,之后一直在南欧几国境内‘流放’,很久都不回来了。”
章总明白了,这位“王牌”就是江瀚先生。
这太不可思议了,当初他绝对想不到对方的真实面目。
与楚珣平级的一线指挥,曾经位高权重,怪不得陈焕辖制不住,根本就不听他的,就不把他放在眼里。
江瀚应当早年就在欧洲经营,顺利打入罗马高层成为双面特工,且英俊潇洒长袖善舞。
同时给两个机构打工,挣双份薪水,还能混成西西里老船王的上门贵婿,堪称传奇人物……章总以他绝佳的投资眼光看来,值得找人为江先生写一部传记题材的电影剧本,有开发大ip的潜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