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我们替你杀了他!”不明状况的邪刹们通过黑潭与龙王交流。
龙王龙须一抖,连带着腹中鼓鼓囊囊的那团也跟着颤了颤,它龙尾甩过去,砸落一颗金灿灿的石头堵住那潭口,将愚蠢的邪刹们挡在下面。
盘腿坐在中间的朱希氚似乎并没有受到龙王的影响,也未睁开小眼睛看看周围发生了什么,双掌结势双膝,流筝不说一句“可以睁开眼睛啦”他绝不睁开。
随着沙漏流淌到一半,隐约可见他的脑袋周围萦绕起更浓烈的黑雾,那些黑雾似乎各属一派,撞在一起商量如何给朱希氚修复魂识之事,皆在头疼地抓耳挠腮,绕了半天才钻进朱希氚的脑袋,朱希氚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汗珠越滚越大,滴落到地上。
龙王看了看魏煊,又去看他怀里的那朵花,看完那朵花,龙目又转向盘腿坐在地上的小男娃。
魏煊掌心覆到流筝的花身上,滚烫的温度让他蹙起眉。
“你滚回棺材里。”魏煊开口。
龙王抖了一下,忙把自己肥长的龙身往墓宫里缩,待进入自己的宝殿,忙飞回自己的棺材窝里。
它飞进棺材那刹,魏煊看见它鼓出一团的腹部。
魏煊指尖轻点,怀里的白莲花变成俊美的白衣小少年,少年双眉紧拧在一起,似乎很难受,原本粉润的唇裂开得不成样子,雪颈处布满了因为灵气突然流失严重而生出的红疹。
不仅因为突然缺失灵气,还因为这墓穴里冥气厚重,压制在她削薄的小身板上,她根本抵抗不住,魏煊以为他给她变的那件大红色披风足矣保护好她,走了这么久她也好生生的,没料到那条蠢龙还活着,还突然跑出来。
目光移至流筝那张干裂起皮的小嘴,指腹摩挲少倾,他将流筝脑袋搂高一些,含上她的小嘴。
只是轻轻含上,他体内的灵气随即渡入流筝的口中,她内体那颗快要被冥气灼烧起来的灵根一瞬间被涌来的灵气包裹,重新焕发生机,甚至更茁壮了些。
他不过停留片刻,流筝雪颈上的红疹很快消去,紧拧的眉松开,两片干裂的唇也逐渐恢复润泽,随着触感愈发柔软,魏煊竟舍不得松开,他轻轻咬住下面一片。
迷糊中的流筝“唔”了一声,小手揪到魏煊的袍子上,又松开,体内突然充了灵气,让她很舒服,却还无法恢复神志清醒过来,昏沉中的她不知道自己被抱着她的男人占了个天大的便宜。
魏煊又含了一会才松开。
他力道放得很轻,但时间久了,流筝的唇瓣还是从粉红变得嫣红,更衬得她那张小脸怎么瞧怎么漂亮。
魏煊盯着看了一会儿,白皙的指尖戳到流筝的脸颊处,似乎想把她的小梨涡给戳出来。
听见墓宫内的巨棺动了动,连带着拴着它的银色铁链发出清脆的响声,好兴致就这么被打扰了,魏煊松开流筝的小脸,撩起眼皮看过去。
巨龙很慢很慢地、像是在犹疑着什么,从棺材里爬出,最后还是缩着肥身来到魏煊面前。
龙目虔诚地看着他。
魏煊目光落回怀里的小姑娘,劲痩的长指卷着流筝耳边的碎发玩,眉宇淡漠,“作甚?”
龙王不说话,它闷闷地哼了一声,似乎在心中酝酿着什么。
它心中有所求,却不敢求,也深知求不得。
在魏煊面前杵了一会儿,龙王龙目黯淡下去,对魏煊颔了颔首,它拖着胀鼓的腹部朝墓宫的棺材返回。
上古龙王的传说已然只是传说罢了,如今万界苍生,谁还记得它的模样,曾经蓝湖、东海、问洋、新洲,甚至是八洇,只要是有水的地方,哪里不是他的地盘,而现在,无法身死的它,只能窝在这不见天日的墓穴中,与一群邪刹作伴。
“你腹中的东西怎么回事?”魏煊主动开了口,饶有趣味。
龙王龙身一滞,他转过身,龙目里含满星光。
“它不是东西,它是我的孩子。”龙王满脸柔意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这个孩子,是您与波光粼和太宰大战那段时日怀上的,当时我正好从问洋游往南泊,你们战况波及南泊地界,这个孩子中了波光粼的煞气,又受鬼桑诅咒,从此寄在我体内怎么也无法诞下,它不生,我便不能死,若一尸两命,天地失了龙气,灵树得不到龙气的滋养,万物生灵将受到影响。”
龙王整张龙颜都拧了起来,述说着这折磨了他几百年的凄惨真相。
“鬼桑?”魏煊神色漠然,“十九冥夜那老东西?”
“正是!”龙王胸脯变得颤抖起来,“这厮想夺我儿龙魂,以锻他那把斩天剑,简直卑鄙!”
再深的仇恨也抵不过此时龙王想保住体内胎儿的心,它忍下怒意,说道:“您可以救我孩儿,给我一个解脱吗?如您答应,吾龙族从此世世代代不再盘踞一处,愿意为这天下奉献龙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