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北落捏了捏她清瘦的小脸。
小小的脸蛋只若他巴掌那么大,从前瘦虽瘦了些,但总能掐出肉来,哪里像现在,只有皮。眼睛没从前亮,小嘴也不及从前红润,虽然还是漂亮得跟仙女儿似的,可这样下去不好,一点也不好。
他心如针扎,愧疚难担,搂紧她,&ldo;都怪我不好,把你害成这样。早知你怀得这么辛苦,当初就不该要这孩子,去宗室里头过继一个,多好。&rdo;
顾慈一听,立马跟他急了,捶了他一下。
&ldo;哪里好?一点都不好!我就要自己的宝宝,就算怀得辛苦些,我也乐意。&rdo;垂眸抚摸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眸光温柔似水。
这可是她和戚北落的孩子啊,身体里头流着他们两人的血,别家孩子再好,也不及他。
戚北落揉揉自己被捶疼的胸口,看她这模样,心里委屈。臭小子还没出生,她就已经护成这样,等几月后真落了地,这东宫还有他位子吗?
&ldo;他是你宝宝,你怀辛苦些也值得。哪里像我,每天起早贪黑、兢兢业业地照顾你,也只有挨打的份&rdo;
酸溜溜的语气,仿佛把全帝京城里的醋都喝了个干净。
顾慈又好气又好笑,剜他一眼,推开他,&ldo;连自己孩子的醋也要吃,你知不知道&lso;羞&rso;这个字怎么写?&rdo;
&ldo;不知道。&rdo;戚北落耍无赖,皱了皱鼻子冷哼道,&ldo;我只知道,&lso;宝&rso;这个字怎么写。&rdo;
话说到一半,他便住嘴,黑着一张脸,冷冷看着顾慈。深秀蔚然的眼波里,竟还透着几分执拗委屈。
这是想让自己说他是宝呢吧!多大的人了,眼瞧都要当爹,竟越活越回去,跟自己的孩子抢当宝贝?
&ldo;臭不要脸。&rdo;顾慈白他一眼,手却老老实实伸过去,抱住他的窄瘦的腰,往他怀里蹭。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每回自己孕吐得厉害时,喝药都不管用,可只要窝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幽香,再让他细声哄两句,她的胃立马就老实了。
戚北落深谙她这毛病,奶猫似的,比小慈和萝北这两只真猫还粘人,捏捏她的脸,一面嫌弃道:&ldo;娇气。&rdo;一面展开臂膀搂紧她,调整坐姿,好让她躺得舒服些。
&ldo;我今日往顾家送了封信,让祖母和母亲进宫一趟,看看你。她们是你长辈,最了解你,没准能想出什么法子,让你好受些。&rdo;
顾慈眼睫一颤。
连御医都束手无策的事,祖母和母亲哪里有什么好法子,左不过是死马当作活马医。
这段时日,戚北落在时,她即便难受也尽量忍着,不表现出来,惹他着急,只在没人的时候偷偷掉几滴金豆子。人一难受就会控制不住想念自己的亲人,见不到,她就摸着手腕上的血玉镯子唤祖母和母亲。
原以为自己瞒得很好,没想到他都知道,且还都记在了心上。
顾慈低头对手指,嘴角不自觉翘了起来。
不得不说,这种被人时刻捧在手心疼爱的感觉很好,像冬天里晒着太阳一般,暖烘烘,甜津津的。捧住他的脸,吧唧了一大口,&ldo;夫君对我最好了!&rdo;
小姑娘的吻,胜蜜糖甜。
戚北落仿佛喝醉了一般,面颊氤氲开两抹可疑的红晕,咳嗽一声,很快又恢复原貌,捏着她尖细的下巴,凶神恶煞地捻了捻,&ldo;夫君对你好,你该怎么回报?&rdo;
嘴角一勾,扯起几分奸诈,凑到她唇瓣边,咬住那点娇艳欲滴的唇珠,轻轻碾了碾,喑哑道:&ldo;说,谁是你的宝?&rdo;
又来了!兜兜转转,还是没绕开刚才的问题。有时候,她真想亲自敲开他的脑子,瞧瞧里头的构造,看究竟是哪里出了毛病,能让他对这些小事执拗成这样?
顾慈斜瞪了眼,不说话。
他也不急,嘬了口她的小嘴,又问一遍,&ldo;谁是你的宝?&rdo;
顾慈不答,他又含住她唇瓣,细细地吮。顾慈微微防抗,他便坐起身,将她放平在自己臂弯里,无处可逃,只能由他采撷。
&ldo;快说,谁才是你的宝?&rdo;
昏暗的视线,低沉的音调,隐隐约约的冷香,顾慈思绪一片空白,全身力气如流水般散去,唇被他压着,含糊又不耐烦地道:&ldo;你!你才是我的宝,行了吧,我的太子殿下。&rdo;
太子殿下这才心满意足地点点头,放开她。
顾慈扭着身子,要坐起来,戚北落却压着她的肩,让她重新躺回去,两手捏上她的肩,殷勤地帮她舒缓肩背上的疲乏。
自己随口应付了一句,还能收到这奇效?顾慈很是受用,闭上眼睛,舒舒服服地享受当朝太子的伺候。
睡意一点点涌起,她正眯瞪间,肚子上忽然一重,睁眼一瞧。
戚北落身子半倾下来,侧耳贴着她的肚皮,像是在听她肚里孩子的动静。许是因为什么都没听见,他两道清俊的剑眉拧在一块,一副发愁的模样。
顾慈忍笑,启唇刚想说:&ldo;这才几个月,宝宝还没长大,你能听见什么?&rdo;
却见他板着一张脸,抬指,对着自己肚皮正儿八经地教训道:&ldo;听到你娘亲刚才说的话没有,爹爹才是她的宝儿,你在爹爹后头,以后别弄错位置,知道吗?&rdo;
顾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