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慈手微顿,有些惊讶于她的自来熟,想想初见时的画面,笑了笑,&ldo;好,阿芜。我只比你年长几月,你若不介意,可直接唤我姐姐。&rdo;
又握住她的手,轻拍两下,&ldo;说吧,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据我对令尊的了解,他应当不会同意这门亲事。&rdo;
若说云南王瞧上戚北落,她还会相信。毕竟陛下的一众皇子当中,属他最出类拔萃,且还是大邺未来的主人。
给他做侧妃,都比给其他皇子王爷做正妃要风光。
柴灵芜长叹,&ldo;我爹爹是没同意,是我哥哥。他不知哪根筋搭错,突然在爹爹面前一个劲儿夸起潞王的好,撺掇爹爹答应这门亲。顾姐姐你是不知道,我爹爹耳根子软,对哥哥又极是信任,况且中间还掺合着扶微的事我怕他撑不了几日,就会点头。&rdo;
顾慈点点头,这就说得通了。
那日赛马时,她就隐约觉察到,柴灵均极度心高自负,看向戚北落的目光里,妒意更是浓到化不开,大约是受不了输了比试的刺激,才会被戚临川挑拨利用。
只是没想到,他竟嫉妒到,连自己的亲妹妹都敢割舍。
想起赛马,顾慈灵光一闪,&ldo;你说的扶微是&rdo;
柴灵芜睫尖一颤,揉着裙裾上的缠枝花纹绞啊绞。
&ldo;是是小时候,爹爹送给我的马奴。他是夜秦人,父母俱是战俘。我们打小一块长大,以前爹爹阿娘还有哥哥,都没时间陪我,都是他陪我玩,教我骑马,还救过我的命。&rdo;
她越说,脑袋垂得越低。
顾慈跟她一块矮下视线,就见她憔悴的面容缓缓晕开一抹幽微神色,仿佛朱砂滴入水中,荡开层层鲜活的红晕,没了初见时的张扬跋扈,整个人都完全不一样了。
&ldo;青梅竹马?&rdo;
柴灵芜身子抖了抖,脖子缩得越发厉害,&ldo;哎呀,我、我们不是&rdo;
顾慈上下溜了眼,仿佛瞧见了自己过去的影子,抿唇忍笑,&ldo;好好好,你们不是。&rdo;顿了片刻,&ldo;云南王是不是瞧不上扶微,所以才带你入京,着急将你嫁出去?&rdo;
柴灵芜两道细细的柳叶眉往中间挤,点了下头。
&ldo;其实他们都误会了,扶微真的很好,是我配不上他,而且&rdo;她垂了眼睫,眼神黯然,&ldo;他也不喜欢我,前段时日见了我就躲,这几日更是连面都不露&rdo;
顾慈默默瞧着她。
怎么会不喜欢呢?惊马时那般凶险,连边上几个佩剑的侍卫都不敢贸贸然上前,他手无寸铁,却还是毫不犹豫地奔了过来。如若当真无意,又何必豁出性命?
弄不好,又是一对不敢坦诚相待的苦命鸳鸯,隔了这么个身份,只怕比她和姐姐还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