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李满并没有露出什么诧异之色,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说出这话一般。
周大胆的神色很是坚定,这是他想了又想,最后才决定下来的。“我没疯,我想得很清楚,以前在京城之时,花天酒地,日子太平无忧,认为全天下的人都是过得这种日子。可到了这里后才知道,边地百姓的苦难,我还记得刚来这里时,被夷寇杀戮后村子的惨状。还有,看看那些新兵蛋子,我们的同袍,他们哪一个跟夷人没有血海深仇的?”
这些日子他们和新来的这些人已经磨合出来不少感情,从一开始的看不上,到现在已经成为了真正的兄弟同袍。
周大胆的话让不少人唏嘘不已,有人开始沉默。
“王爷说得很对,边地百姓也是我们大燕的子民,是我们的兄弟姐妹,兵者,以民为本,以身许国,才会是兵者最大的荣耀。”周大胆满脸崇拜之色,“我是个大老粗,不懂太多道理,不过王爷这话,确确实实说到心坎里去了。”
周围的人点点头,当时他们听这话时,谁不是热血沸腾,但是冷静下来,像周大胆这样决定下来的却很少。
“只是,你想过没有,跟夷人真刀真枪去拼,那可是随时都能丧命……”有人担心说。
周大胆憨憨的笑,丝毫没将生死之事放在心上。
很多人都看向一旁的李满,希望他能够出来劝两句。李满头脑灵活,主意一向很多,他们这一群人中,算是领头老大,众人也挺信服他的,故而很多事情大家都期望他能拿主意。
此时的李满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有人拉了拉他的衣袖这才回过神来。他看了一眼周围的人,最后眼神落在周大胆无畏无惧的脸上。他心底狠狠震颤了一下,也许正是周大胆这样无畏之人,才会有精力挥洒自己的豪情壮志。而自己这些人,何时变得畏手畏脚,当年少年热血,大口饮酒,也曾放下豪言壮语,誓要灭夷寇,还大燕一个清平河山。刚刚进入禁卫军之际,热血尚未冷却,然而如今……
他开口了,声音有些干涩,“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想法,谁也不能干涉人家的决定。”
话虽这么说,大家对周大胆的决定还是惋惜无比。只是,他们却没有发现自己心底隐隐藏着一丝羡慕之意从何而来。
人争一口气,这下子训练场上每日里都热火朝天。两方的人马互不相让,隐隐有竞争之势。今日你跑五圈,那我便跑过够六圈;你多训练一个时辰,那我便训练两个时辰又怎样。
莫江看到这样的情况,也不点破,直接默认了他们的竞争行为。当明钰得到这个消息以后,笑得如狐狸一般。人嘛有竞争又哪里会来进步?想要跟红袍军对抗,那就得拿出最好的状态来,才不枉费他费这么多功夫。
明钰已经将整个演练对抗的计划交给了谢宜修,在谢宜修过目后,确认了没有什么遗漏,双方商量后确定下了在半月之后举行演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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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绥西国王庭
金碧辉煌的王宫之中,一个年青人展开面前的布帛,只扫了一眼上面的字迹,随即脸色严肃起来。
他看着面前跪着的探子,手指关节敲了敲桌上的布帛,沉吟问道:“这上面所写可是真?”
“禀汗王,上面所写俱是真的,属下不敢有半句欺瞒。”探子斩钉截铁的说,“大燕十四皇子如今就在凉城。”
拓拔洪则轻笑一声,然后偏头看向左下首端坐着的拓跋仞,“浑勒王,你怎么看这件事?”
拓跋仞脸色有些苍白,闻言捂嘴咳嗽了好一阵子,才平息下来,苍白的脸上因为咳嗽的关系,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
他是绥西国皇室中人,是汗王拓跋洪则的弟弟。这个绥西国的第一勇士,自五年前一战受伤败回,身体就一直不好。
拓跋洪则听到一通咳嗽,想到曾经英勇善战的弟弟被病痛折磨的这些年,脸色有些不好看,若不是那一战,他这个弟弟应该还驰骋疆场,说不定凉城早就被他们夺下,可如今……这个绥西国第一勇士就这么被毁了,成为了一只被折翅的鹰,连上马都困难。
他心下叹息遗憾,关心道:“这阵子怎的又反复咳嗽不见好转?待会再让大夫替你看看。”
拓跋仞摆摆手,喝了一口茶水才说道:“不用了,这都是老毛病,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夫来了也没用。”
拓跋洪则想起造成这一切的源头,拳头狠狠锤了一下桌面,冷哼一声,咬牙切齿道:“谢宜修,迟早本王要将他碎尸万段,替你报仇。”
“这个仇我会亲自报的。”拓跋仞冷笑,这五年他是怎么过来的,没人能比他更清楚。自己的仇,自然是要报的,他不会假手于他人,而是会亲手捉住他,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让他尝尝自己这些年来的痛苦。
对于这个一旦决定下来,就不会轻易改主意的顽固弟弟,拓跋洪则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他索性略过这个问题,“关于十四皇子端王被大燕皇帝分封到凉州之事,王弟觉着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