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然一脸无所谓地撇了撇嘴,说道:&ldo;你不想说的事,我逼你有什么用?等你想告诉我时,自然会一五一十地说清楚,我干嘛要吃力不讨好地穷追猛打?&rdo;
&ldo;总之,这是彼此之间最基本的信任问题,我既然说过要相信你,就没有反悔的道理,你说是不是?&rdo;
其实说到底就是三个字‐‐懒得管!
江诀听他如此说来,眸中一动,将对方的身子扳过来,继而将脸凑过去,直至彼此眼观眼鼻观鼻,一脸动情地呢喃:&ldo;谢谢你,如此信任朕……&rdo;
李然眼底一赧,作势要将对方推开,江诀沉笑着收紧了拥着他的双手,轻声说道:&ldo;你说我们的孩子长大了,是像你多一些,还是像朕?&rdo;
他这话题转得有够突兀,李然先是一愕,继而一脸不慡地拍开对方近在咫尺的脸,一脸恼羞成怒地说道:&ldo;那是多久以后的事,你有时间操心这个,怎么不多关心一下现在的局势?苏沫可不是什么简单角色!&rdo;
江诀轻笑着松开他,一脸自负地反问:&ldo;他不是什么简单角色,那朕就是了?&rdo;
李然知道此人向来如此,不再跟他理论,未曾想对方刚说完如此臭屁的一句话,就再次缠了上来,一脸讨好地说道:&ldo;更何况,朕还有如此一个贤内助呢!&rdo;
此话一说,立马惹来李然一记眼刀,可纵使这眼刀再如何锋利,依旧拿对方厚比城墙的脸皮没辙。
三日后,苏沫的援军终于到了,兼之他还有柳裕铨这个皇室血脉和留国玉玺在手,可谓是占尽先机。
城门外,敌方阵营之中,苏沫着一身金甲骑在汗血宝马之上,腰悬黑铁长剑,面对迫在眉睫的这场硝烟战火,一脸的冷彻,眸光坚毅木然,不带任何情感。
少顷,有密集的战鼓声响起,他将手中长剑拔出,漠然向前一指,在一阵轰然作响的马蹄声中,西平四十万大军如蚂蚁般,向着河阳城门涌去,到了城门口,呈左右两翼分散开,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便将河阳城围了个水泄不通。
苏沫纹丝不动地看着大军一往无前,眼中全是杀伐的血性快意,在他身旁,有一人龙袍在身,一脸的瑟缩和胆怯。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留国的三皇子柳裕铨。
城楼上,厉子辛迎风而立,凝眉望着城下,百米远处,一西平大将正在朗声叫门:&ldo;留国皇帝在此,你等还不开门!&rdo;
这一声中气十足,透过城门传进城来,立刻引起一片喧嚣。
与此同时,留国皇宫城头,江诀正负手而立,望着河阳城楼的方向深思,未了只见一将领匆匆来报,说西平大军已尽数集结而来,眼看着就要破门而入。
江诀未置一词地点了点头,默想片刻,凑到那人耳边低语一二,这年轻将领听了,脸上一愕,却又不敢多问,一脸恭敬地领命而去。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只见厉子辛骑在高头大马之上,领着守城门的大军撤了回来,入了城后,立马赶到宫墙城楼之上,几个快步走到江诀身后,躬身一行礼,急急问道:&ldo;陛下,何以要……&rdo;
江诀举手示意他稍安勿躁,负手一动不动地站着,视线望向城外从四处涌来的西平大军,眸光一片幽暗,深沉复杂难辨。
只过了小半个时辰,留国皇宫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江诀与苏沫二人遥遥相望,彼此眼中都是审度和冷意。
此时此刻,苏沫再不是金满楼内那个南琉来的富商,而是西平的皇帝,足以与他江诀一较高下。
争夺的东西,除了这大好河山,如今又多了一个人,每每想到此事,江诀都会恨得牙痒,恨不得将对方除之而后快。
厉子辛站在江诀身后,与苏沫视线相撞。
对方黄袍在身,往日的温润早已褪去,仅仅这般远远望着,也能感觉到那份为人帝王的凌厉和强势。
他暗自一叹,慢慢将记忆中的那个人与远处之人分割开来,再将往日的恩情和如今敌我对立的形势一一剥离,心底早已一片模糊。
曾经的知己好友,如今的刀剑相向,不过是短短几个月的时光而已。
李然易了容站在他身后,见他神色有异,悄悄伸出一手拍了拍他的背,低声说道:&ldo;你曾跟我说过,既然下了决定,就不会后悔。所以现在站在你面前的那个人不是苏沫,而是西平的皇帝尹谦。这是他的选择,跟你没有任何关系。&rdo;
被对方如此开解,厉子辛整个人几乎一愣。
他一脸愕然地回过头去,望进一双温情双眸之中,那个人的眼底有宽慰也有理解;霎那间,厉子辛只觉得有一股暖流从心底一涌而出,蔓延到四肢百骸,令他动容到近乎失语。
如此善解人意的璃然,怎能不令他感动?
他稳了稳心绪,淡笑着朝李然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没事,李然见他脸上隐隐都是暖意,稍稍放下心头大石,退后一步,与江诀一道,将视线投向城门的方向,像是等待,又像是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