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深在仓库另一头,向门而立,身前诡异地飘着一本打开的黑皮书,身后,是绑得整整齐齐的方家人。方家所有人都面露惊恐,一见到锦瑟纷纷开口。“锦瑟,危险,快跑!”
陆远深唇角向左一勾,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晚了!许锦瑟,这就是你招惹我,害了我爸的代价!”
说着,他猛地抽出一把刀,划破手心,握拳悬在黑皮书的上方,血流如注,全部滴洒在黑皮书上。黑皮书无风而动,纸张飞速翻动。同时,锦瑟感到胸口憋闷,身上的锦鲤气运,在短短几秒内消失殆尽。系统焦急的声音传来:“宿主,这个世界不对劲,我们放弃吧,我去向主系统申请!”
“不用,来都来了,”锦瑟眯了眯眼,“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轰隆!晴空响起一声旱雷,乌云紧随其后,迅速遮盖了天空,仓库陷入昏暗。仓库外狂风骤起,重重拍打在门和窗户上,门被拍得咣咣作响,老旧的窗户玻璃被震碎散落一地。陆远深手心的血仿佛流之不尽,随着血液的流失,他面现痛苦,却眼神狂热,周身笼罩在一个透明的结界中。外界的狂风雷鸣丝毫影响不到结界内的陆远深。傅斯年从怀中掏出一把枪,对准结界。一枪下去,只听得“砰”的一声响,子弹倒飞而来,傅斯年一把扑来,将锦瑟护在怀中,躲过反弹回来的子弹。再细细看去,结界纹丝不动,就连一丝裂缝都无。他皱了皱眉。“锦瑟,”傅斯年挡在锦瑟面前,神情凝重,“陆远深的状态不对,你先走,我去帮你救外公他们。”
锦瑟把傅斯年推到一边:“别捣乱,你拿什么救?这个结界用普通的武器根本打不开。你一点玄术都不会,上去不是送死?”
“我去缠住陆远深,你趁机去救下方志他们。”
傅斯年盯着她的脸,一寸一寸看下去,仿佛想要将眼睛当成相机,牢牢定格这一刻一样。直到陆远深那儿再度传来声音,他才应了声。“你多加小心。”
锦瑟偏过头,躲开傅斯年深情炙热的目光,没有说话,转身径直向陆远深而去。注意到锦瑟的接近,陆远深不屑地撇了过来,随手从黑皮书上撕下一页,向前一抛。唰!在陆远深手上看起来轻飘飘的纸,穿过结界后,却重若千钧,带着风势向锦瑟袭来。锦瑟全神贯注,运起神魂之力,在千钧一发之际,矮下身子,偏头,眼睁睁看着纸张从脸侧擦过。直直穿过身后的混凝土墙面,飞得无影无踪。手指在脸颊上拂过,沾染上一抹鲜红。黑皮书上的纸张仿佛有种奇怪的能力。只是一个小口子,脸上却钻心地疼,同时身上力气也仿佛被抽空一半。在短短一秒的接触时间中,锦瑟就认出。伤她的那张纸,和她在傅斯年爷爷的坟墓和傅家老宅,找到的纸片,材质一模一样。换句话说,这些东西,都是出自黑皮书。“锦瑟!”
看到锦瑟受伤,傅斯年眼中黑雾翻滚,从前黑白分明的眸子一片暗沉,身体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茧而出。见锦瑟躲过,陆远深瞳孔微缩,不可置信:“你是谁,许锦瑟没有这种能力,对,她绝不可能有这种能力!”
他整个人陷入癫狂,双目赤红,一连从黑皮书上撕下多张纸,奋力抛向锦瑟。“快从她身体中滚出去!”
面对飞来的纸张,锦瑟调动全身的神魂之力,全力闪躲。偌大的仓库中,只见锦瑟快速移动,辗转腾移,动作流畅,没有一丝滞涩之处。一一躲过飞来的纸张,锦瑟站直身体。就在这时,一声焦急的呼喊传来。“锦瑟小心!”
傅斯年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锦瑟这才发现,陆远深借着众多纸张的掩盖,将一张鲜红的血纸混在其中。此时,这张纸正向傅斯年后背飞去。“不要!”
情急之下,锦瑟手臂向身旁一甩,一根半米长的银色细丝被甩了出来,一个挺刺,击穿血纸,血纸无火自燃。几乎是血纸自燃的瞬间,锦瑟面色陡然苍白。确认傅斯年没有受伤后,她抬眸望向陆远深。陆远深的准备已经到了最后,他一手指天,一手指地,仰天狂笑,整个人陷入癫狂,声声低语从他口中吐出。“天道有纲,大道无常,以道法为力,以血肉为祭,轮回!”
黑皮书亮起血色光芒,染红了半个仓库。眼中闪过一丝怒火,锦瑟眸底发寒,冷笑道:“想得利就不要只会躲在暗处,该是你出场的时候了!”
她划破手指,神魂四散涌入到血液中,随着她挥舞的动作洒落在空气中。轰!天空中电闪雷鸣,一道巨雷从天而降,在房顶劈了个大洞,直直打在陆远深的结界上。结界被打得摇摇欲晃。锦瑟抓住时机,挥舞着银丝挺身而上,在一个呼吸间刺出数百下。啵~就像戳破泡泡似的,在最后一击时,结界被锦瑟一戳而破。下一秒,锦瑟将手中银丝甩在陆远深背上,陆远深倒飞出仓库,重重摔在一棵大树下,怀中还紧紧抱着黑皮书。锦瑟飞身追了出去。大树下,陆远深气若游丝,看起来情况不妙。锦瑟不敢掉以轻心,握紧银丝接近。说时迟那时快,陆远深直接咬破手腕,鲜血一簇一簇喷涌而出,全部被怀中的黑皮书吸收。吸足了血,黑皮书变成了黑红色,透着妖异的红光。照到锦瑟身上,顿时五脏六腑都像火烧一样。她咬着牙,将所有神魂汇聚到指尖,一指点在黑皮书上。初一接触,就有种玄之又玄的感觉,拉扯着她的心神,让她无法集中注意反抗。神魂似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中飘荡。就在她快放弃抵抗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唤醒她的意识。“锦瑟,你快醒醒!姐姐,你喜欢听我叫姐姐,我就叫一辈子姐姐,不要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