蜉蝣
邬白玉听他接上了自己的话,这才悄悄呼出一口气,如释重负一般。
她也不再回话,只觉得这个腻腻歪歪又怪得要命的我想你你想我的话题还是赶紧结束了最好。
她捧起他的脸,将一些惊惶隐藏在恰到好处的满目羞涩下,像用以往那些可以称得上是转移他注意力的手段一样,缓缓地凑近他,想要继续那个未完成的吻。
想要点燃他眼底的平静。
随着她的靠近,当唇唇相碰的时候,她模糊的看到李陵眼神彻底迷离,才放心地闭上眼睛,启唇准备加深这个吻。
李陵顺从地含着她吻了一会儿,湿漉漉的舌舔舐着她的,勾缠香涎互哺着彼此的焦渴,却在那小巧灵舌与他挑逗的时候放开了她唇,阻断了这个缠绵的吻。
银丝牵断,邬白玉怔然张了眼睛,无措地抿了抿唇,刚盈上水意的目换而盛上了尴尬和不解,直直地问着他。
李陵不避她的目光,看向她红润的唇儿,揩去她唇边暧昧的水迹,垂头又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轻声道,好了,明天不是还要上学吗。
听他这体贴又现实的话,如果继续下去的话,一定会发展成一些不可收拾的局面。
邬白玉无言以答,可是又心中憋闷,她憋着股子气,故意用力拿额头顶他,瓮声瓮气道,那我不想上学了
她是真的不想去。
傻话,过阵子不就是要考试了,考完就轻松了李陵低头和她顶牛,摇晃着蹭她脑袋,揶揄道,没事儿,考几分哥都让你有学上。
邬白玉被他磕了一下头,有点胀晕得慌,却想他说得也对,她还想去外面看看。
就在本地上,还可以天天回家。李陵自顾自地说道,箍着她越抱越紧。
邬白玉随口应他,嗯都行
被他箍得紧了,她左右扭扭身子想要松快一些,李陵顺着撒开了些力气,任她抵着撑开他们之间的距离。
那我我现在睡得着了她小声说道。
李陵听她的话,看着她笑了一下,抱着她送她回房间。
李善已经在床上翻了数百个来回,夜越深他越清醒,他连眼睛都不敢阖上。
睁着他好歹还能看看天花板,闭上了就全是乱七八糟的画面,不仅有他诱着邬白玉做的荒唐事儿,甚至跑马灯一样,开始自动放映从他有记忆开始,与大哥的,与她的回忆。
来得突然的雨,去也匆匆,他能隐约听见外面水流从高处滑落的声音,幻想着它们是怎样从树叶尖滴落的,滴答一声,归于不见。
他不合时宜地想到一个很不恰当的词露水情缘。
不知怎的,从而又联想到,自己这一天好像活成了那朝生暮死的蜉蝣。
明明只是恢复了以前正常的生活,但在这个清晨他们三人齐聚在餐桌前,他们以前的相处也是同样安静的,但现在这种情况却令邬白玉心中顿然生出一种逼仄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