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临瞪圆了双眼,好一会儿断断续续地确认:“龙阳……之好?”
因着烛光昏暗,白子毓没有发觉她此刻已经窘得面红如酡。他点了点头,道:“虽说赵王下葬,宫里还是给了口薄棺,但过了两个多月,尸首也腐烂得差不多了。能查出来的东西,唯独一处有用。据那仵作说,尸身的魄门处,和正常的男尸有些不同……”
阿弥陀佛啊……郭临恨不得扑上去拿东西堵住白子毓那张嘴。这种难堪尴尬的场面,就是再给她几层脸皮她也禁不住啊。她一个清清白白姑娘家的,大半夜里居然和个男的讨论魄门……
那厢的白子毓浑然未觉,自顾自地解释道:“正常的魄门只是排出五谷残渣,径口大小都是……咦,你怎么了?”
郭临捂着脸,偏过头,有气无力道:“没事,你继续。”
白子毓莫名其妙地看了她几眼,口中续道:“尸身虽然腐烂了,但是还有些腐肉残留。也正是靠着这点腐肉,仵作查验后推测出尸体生前的魄门比正常的男子大些。若那真的是赵王,那他不仅是个断袖,还是个有着独特癖好的断袖,喜欢在下面……”
郭临“嚯”地站起身,在屋中来回踱步:“要想知道赵王是不是个断袖,我肯定是查不出来的,对!去问世子,啊不对,世子和赵王见面次数屈指可数,他怎么可能知道这种秘辛,那要问谁呢问谁呢问谁呢……”
白子毓皱了皱眉:“你冷静点。”
可是我一冷静下来就会想到方才和你谈话的内容,就会发现我居然作死地在晚上独自一人跑到你房里来听你说赵王的龙阳之癖……郭临简直欲哭无泪。她哆哆嗦嗦地挤出一句“你先歇息,咱们明日再议”,转身迅速地走出房门。
苍天啊,虽说她确实不曾想过嫁人之类的事情,可是也不用当真把这条路给断死了……郭临沮丧地奔进自己的房间,一把扑在柔软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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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为很难解决的问题,没想到第二天就有了答案。
金真看着表情一模一样的两人,诧异道:“干嘛瞪着眼看我,我说错了什么吗?”
“没有没有,你继续说。”郭临连忙摇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一旁的白子毓也是连连点头,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金真清清嗓子,道:“我原先在羽林军里也就只是听都校尉讲过,他有次护送赵王去嵩山,一路上亲眼看见赵王同他的贴身小厮调笑,那小厮好像叫玉什么的……”
“玉川!”白子毓近期才将有关太子一案入狱的犯人案宗通读了一遍,尤其是赵王那部分,所以对这个在名字上标示“失踪”的玉川很有印象。
“对对对,是这个名。”金真回忆道,“都校尉回来后,还和我们学来着,学赵王唤他‘川儿’。”金真意识到自己这话妄议死者,赶紧捂住嘴。
白子毓问道:“那这个玉川的样貌,你见过没?”
金真摇摇头:“我官职小,近不了殿下们的身,不过倒是听都校尉描述过,说他身材孔武,看着几分能打的模样。就是生得肤白唇红,像个娘们。又跟赵王不清不白的,让人打心底地瞧不上。”
这都校尉真是个八卦的汉子,不过也幸好他八卦,才让他们得了这么重要的信息。郭临与白子毓不约而同地对看一眼,相视一笑。
金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探问道:“大人,您今日怎么突然问起这些……”
白子毓拍拍他的肩膀,一脸认真严肃:“那玉川现在还是在案的‘失踪’人口,你想想万一这人还活着,那圣上他……”
金真恍然大悟,点头道:“原来如此,大人,那我再找些消息,也给底下的兄弟也提个醒。太子案好不容易了结了,再出岔子可不行。”他说着给郭临行了个礼就快步退下了。
郭临眯着眼看向白子毓:“你怎么看?”
白子毓扬眉一笑:“还用说吗?”
郭临看着他走回书案前提笔疾书,不禁轻轻叹口气,突然道:“老白,和你商量个事。”
“说吧。”白子毓头也不抬。
“之前我告诉你的那些赵寻雪说的话,是他在碧春阁时和我说的。”郭临道,“我请他来救了一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