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为难,苦着脸:“毕公子,小的们哪敢糊弄您啊,这几个可真的都是咱们梨园里的台柱子,旁的再找不出来了。”
班主有苦难言,这来的四个,可都是梨园个顶个唱的好的了。
人家听戏听戏,听的是戏,看的是情,哪有这位主这样的,非往好看的里头找。
就算是看长相,这三个男戏子也算是个顶个长的好的了,若是他们这长相还算是歪瓜裂枣的话,那本朝大半的男子都不要活了。
面前的毕惕却不听,轻啧一声:“怎么,是本公子说话不管用了是吧,瞧你这三推四阻的样子,我看你们梨园是不想在京城混下去了!”
他脸皮子冷下来,班主一个劲磕头求饶。
后头四个戏子也跟着跪下来,见他脸色仍旧不见好转,班主急忙将视线转向四个戏子中唯一的女戏子,也就是方才的女花魁,怜玉。
这毕公子是个喜色的,他想怜玉长得好,没准能让毕公子息怒。
但怜玉却没收到班主的求救眼神,因为她正从低头的缝隙里,去瞧不远处的另一张椅子,她的视线里,是一双金乌靴底。
锦色的宽袍遮住了大半的鞋靴,只能瞧见宽袍下摆勾勒的金线,随着椅子小幅度的晃荡着,荡的她整颗心也起起伏伏的。
之前在台上,她向下抛了好几个媚眼,却也没见这人正眼瞧她一下,她有些失望。
这会她跪的低,更是不能让那人注意到自己了。
她咬了咬唇,有些不甘心。
虽然之前也听说这位贵人性子不好,但她觉得自己相貌不错,存着些会得他另眼相看的野心。
一想到若是入了这人眼,搭上那层身份,怜玉觉得心头激动。
她像是终于鼓足勇气,摆好了姿态,眼里凝聚着要落不落的泪珠,正要抬头:“世……”
但刚露了一个字眼,就被人打断了。
“毕惕,你难为他们干什么。”
班主听到这人开口,眼睛都亮起来了,但下一瞬,那人的话让他如坠冰窟。
“若是实在不喜的话,直接打杀了便罢了,也省得看着闹心。”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物件。
这下子几人哭都哭不出来了,直接白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