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妤知道陆谏衣食住行上都有些小毛病,但他这会怕是还没搞清楚自己的状况,不肯纡尊降贵,况且,晚上还有的受。
果然到了晚上,知道自己要睡在一个炕上的陆谏,死活不肯睡。
“这被子有股奇怪的味道,是脏的吧!”陆谏离着那被子远远的,像是那被子上存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
张妤抖了抖,闻了闻,是皂角味,哪来的奇怪的味道。她没理会陆谏,自顾自脱了外裳,徒留一件内袍:“你不睡,那可就只能睡地上了。”
陆谏见她躺上去,像是吃了惊似的,瞪大了一双眼:“你……你……你怎么睡我榻上!”
张妤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假笑道:“世子,您瞧瞧这屋子里头,还有别的房间?”
这村妇的地方不大,勉强给他们俩腾个房间已然不容易,确实没地方了。
“可……可是……”
陆谏说了半天也说不上来,张妤见此,拿过了个枕头,放在了中间,道:“这下子,世子不用担心我占你便宜吧?”
张妤这话属于揶揄,就陆谏这么一个小毛孩,虽然性子跟别的孩子不同了些,但若是占便宜这事,实在是说不上,张妤是一点没往这上头想。
陆谏却不一样。
他像是咬着牙,磨磨蹭蹭的过来了,而后外袍都没脱,就直接躲进了被子里,将自己闷在了被子里。
灯火暗下去后,陆谏并没有睡着,他在黑暗中睁了眼。
再次之前,陆谏从来没有跟人同过房,更别说同床了。
虽然隔着一个枕头的距离,但俩人盖的是同一条被子,那人的温度就像是要从被子里钻出来似的,他的心跳得厉害,他甚至压了压,以防止被那人听到。
当然他知道这样子是十分傻气的。他咬了咬唇,理不清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他想着想着,侧了个身子,鼻尖钻进了一鼻子的皂角味,跟她身上的一样。
这样闻着,他似乎又欢快起来,混合着那股香味,直到后半夜才有些平息,迷迷糊糊,也睡了过去。
梦里旖旎芬芳,夹杂着那人曼妙的身姿,他觉得呼吸有些困难,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杯子里闷的。
他看着那张脸,那人的脸上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旖旎与柔情,让他觉得心慌意乱又满心欢喜,夹杂着两股复杂的情绪,看着那张越来越近的脸,呼吸也开始变得更为炙热。
直到那张脸距他不过呼吸间的距离,他的心也像是快跳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