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行了,你开方抓药吧。&rdo;李越挥挥手,示意田七把满头冷汗的可怜郎中带出去,&ldo;周醒,你去安排一下,我们还是按计划马上去西定国都。平河城是暂时安定了,别的地方的灾情不能再耽搁了。&rdo;
周醒应了一声,道:&ldo;殿下,铁骥等人怎么办?&rdo;
铁骥?李越皱起了眉。第二重浪拍碎了柳子玉的大船,铁家军不精水性,几乎全军覆没,铁骥自己也是因为在沙洲之上,与铁线蛇两人死死抠住了地上的芦根才没被大浪卷走,但也被水灌得够呛,自然只能做了李越的阶下囚。如果是原来的摄政王风定尘,只怕想也不想就会将他们杀了,但李越不想。他不是没有杀过人,但那是在执行任务中或是战场上,但是对阶下囚下手,那是违反特种兵军规的。
&ldo;先关着,过一会再处理。&rdo;反正不能再轻易放掉了,上次一放,就是一个放虎归山,虽然铁骥的立场他可以理解,但是理解不等于可以再犯一次错误。
&ldo;你怎么样?早点去休息,明天还要赶路。&rdo;周醒退出去,李越转头问坐在床边的柳子丹,伸手轻轻触摸他颈间的伤痕,&ldo;疼么?&rdo;
柳子丹微微摇摇头,自从回了平河城,周醒等人忙着请郎中来给李越看伤,他就悄无声息地一直坐在床边。
&ldo;这是什么?&rdo;李越一低头,看到柳子丹手中握的东西,有点眼熟。那是三条半寸长的纯金鲤鱼,串在一条金线上做成的佩饰。
柳子丹在手里揉搓着那串佩饰:&ldo;是我三哥的,无论如何他总是我的兄长,人找不到,把这个带回去葬了也好。&rdo;大浪来时他曾想抓住柳子玉,但只扯下了他身上的佩饰。
李越无言。不管怎么说柳子玉总是柳子丹的骨肉亲人,而不管怎么说柳子玉总是他杀的,这件事,往深想似乎就有点不大妙。&ldo;我好像见过这个东西……&rdo;在大堤上,&ldo;难道那九鱼佩饰是你……是你扔下的?&rdo;
柳子丹突然抬起了头,目光紧紧盯着李越:&ldo;九鱼佩,你见到了?&rdo;
&ldo;是一个小孩子捡到的,可惜我不知道那是你的,否则就留下了。&rdo;
柳子丹目光炯炯,牢牢钉在李越脸上,声音却慢悠悠的:&ldo;你把那东西给人了?&rdo;
&ldo;不是我给了人,&rdo;李越觉得头有些晕,果然还是发烧了,但愿这个郎中医术好些,明天能退了烧好上路,他没注意到柳子丹的表情,&ldo;本来就是个小孩子捡到的,我不知道那是你的。要不然让田七去找找,那孩子应该还在城里。&rdo;
&ldo;你不知道那是我的?&rdo;柳子丹缓缓的说,目光却愈加锐利,是李越从未见过的锐利。李越本能的警惕起来:&ldo;怎么了?&rdo;
柳子丹的声音一字字从唇间流出:&ldo;你,是,谁?&rdo;
李越的心随着他的话一点点落下去:&ldo;什么意思?&rdo;
&ldo;你是谁?&rdo;柳子丹重复了一遍,并没有回答李越的话,语声也急促了起来,&ldo;你根本不是风定尘!&rdo;
李越强迫自己镇定:&ldo;你疯了?我不是风定尘是谁?&rdo;
柳子丹眼中第一次出现了冷笑的意味:&ldo;你不是风定尘。如果你是风定尘,就绝不会不知道那九鱼佩饰是我的东西!&rdo;
果然是说错了话。李越保持面部表情不露半点情绪:&ldo;本王日理万机,一件佩饰记不得又有什么稀奇?&rdo;
&ldo;一件佩饰?&rdo;柳子丹眼中露出一丝伤痛屈辱,却又带着逼人的锋利,&ldo;殿下难道会忘记曾用那佩饰做过什么?我可记得还是殿下命令我必须时刻将这佩饰带在身边的。说起来这段时间殿下还从未用过它,倒叫我有些疑惑了呢。&rdo;他说着话,手却紧紧攥住了那串佩饰,似乎想把它捏碎,声音却是冰冷的,&ldo;倘若这件事情让别人知道了,倒是有趣得紧呢。&rdo;
李越心里同时有好几种思想在纠缠:那串佩饰曾被原来的摄政王做过什么?柳子丹曾受过怎样的折辱?自己的身份如果泄露后果不堪设想。原来柳子丹也会有这样冰冷锐利的目光。他想做什么?
屋中沉默如死,半晌,李越才缓缓地说:&ldo;你说得不错,我不是风定尘。&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