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这样,她带着一身的伤,将养了足有小半年,终于是痊愈了。
在她养伤的这些时日以来,公孙辅夫妇一直悉心照看她,走到哪里都带上她,令她心中感激不已。
云嫤与他们相处得也很好。在她伤好后,她便与公孙辅夫妇一道,四处游历,遍赏各地风光,一路从北向南,到了江南。
这时,已是第二年的开春了,江南处处笼在一片杏花烟雨之中。
原本,按照云嫤与公孙辅夫妇的计划,过一阵,他们便要去太湖之畔,赴当地的一场琴会。
可谁料,公孙辅夫妇二人临行前,却遇人飞鸽传书。
云嫤见他们看完那传书,便神色严肃,不由道:“发生了何事?”
公孙辅皱着眉,道:“我夫妇有一挚交,在鸣州遇上了些麻烦。”
云嫤知道,那应当是他们夫妇退隐之前,纵马江湖时结交的好友。既是他们夫妇的故人遇上了麻烦,想来有些原因,她便没有多问。
公孙辅与夫人商量后,便决定连夜赶往鸣州去,寻他们的那位好友。
又问云嫤如何打算。
云嫤仍是想去那琴会。
于是,公孙夫妇便只能与她告别。
分别之时,公孙辅夫妇十分不舍,一直站在原地,道是,要先望着云嫤离开。
云嫤眼眶一热,用力地朝他们挥了挥手。
随后,她便转身,背着包袱,大步往前而去。
帝京,入夜。
虽已入春,京城这些时日里,却有些倒春寒。
到了夜里,天气越发寒凉,街头已无几个行人。偶有人经过,也是冻得直朝手心呵气。
这般夜里,大多数人都已回到府中歇下的时候,叶煦却才刚刚纵马回城。
寒舟另乘一骑,随在他身后而行。
自从云嫤落崖之后,不论上值还是休沐,每晚,叶煦都会出城,一路骑马,行出去很远很远,直到夜深,才会赶回。
无一日不是如此。
寒舟知道,他家公子从未放弃过寻找长公主的下落。
可即便如此,直到今日,公子仍是没有一丝公主的消息。
望着前方那一骑沉郁的背影,他不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正一路疾驰,忽闻前方的马一声嘶鸣,寒舟一看,却见叶煦将坐骑停了下来。
寒舟忙也一勒马缰。
叶煦控马,马蹄得得,往前慢慢行了几步。
这时,寒舟也看清楚了,前面便是广宴阁。
方才,有一群人正从里面出来。
为首的,好像是方二公子。
看这呼朋唤友的模样,方二公子应是前来赴宴,如今刚刚散了,正打算打道回府。
叶煦默然地望着前方的那几个仍在谈笑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