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头想提醒徐轩坐稳扶好,却看到藏匿在纯白校服上衣里,少年人特有的清瘦脊背弓起。
“你喜欢这样坐?”
徐轩俯身扯紧孟乃慈非要他新换的绷带,暗道这点小伤根本不算什么,虽然刚扭的时候很痛,可一夜过去已经差不多能双脚着地行走一段路了。
闻言直起身子,也偏头用余光瞥陈渊:“嗯,不行么?”又觉得两人以这样背对背的姿势偏头互看很奇怪,就转回了头。
陈渊也转回头,回道:“也不是,就是第一次见人这样坐,有点新奇。”言罢,又补充:“抓稳了。”
徐轩双手紧抓身下的座子边缘:“嗯。”
得到回应,蹬下脚踏,开始骑行。
和昨晚轻飘飘的空虚不同,由于后座有人,重量促使他踩下去要用力,沉甸甸的很有安全感。
这大概就是昨晚冒雨骑行五公里的意义吧…
做同桌和一起上学的承诺,徐轩不记得,可陈渊没忘,并帮他完成了。
像小孩子被奖赏了最喜爱的糖果却舍不得吃,偷偷藏起来一样,陈渊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徐轩,只因这是陈渊可以攥在手心、记在心上,专属于他们的独家记忆,弥足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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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人过惯了夜生活,普遍睡得晚起得也晚。
所以清晨街道上人烟稀少,给人一种万籁俱静的错觉。
风从背后刮来,将微长的刘海逼至眼前,有点扎眼,徐轩抬手撩了下刘海。
可没过多久,它们又不知疲倦地被吹了回来,引得他只好一手撑着座位,另一只手五指插进发间,固定住调皮捣乱的刘海。
那种让徐轩莫名觉得刺激的未知感,随着只剩一只手的支撑又加重了几分。
在徐轩对亲生妈妈寥寥无几的记忆中,她每天上下班骑单车的路上,徐轩就喜欢这样坐,觉得向后倒着前进所带来的,类似于失重的未知感很是新鲜有趣。
即便她每次都数落徐轩:这样坐不安全、太危险,却还是百般纵容他,甚至会在徐轩调皮地学着动画人物大喊:“加速前进。”时,用力一蹬,来使徐轩兴奋地高声欢呼。
到了优渥的徐家后,就再也没坐过单车。
这会儿坐在相同的位置,再次体验同当年相似的感受,他只觉恍惚到开始耳鸣。
“对不起。”陈渊终于把从昨晚憋到现在的这声道歉说了出来。
…徐轩没理他。由于骑着车,没法回头去看徐轩的表情,何况徐轩还是背对着他坐的。
便猜测他生气了,陈渊着急忙慌地开口,跟个机关枪似地解释昨天下午不是故意要骗他没付网费、白嫖动画片来看的,只是想逗逗他,看他是不是真的不记得了。
尖锐刺耳的鸣声终于隐退,入耳的第一声便是饱含歉意与无奈的可怜巴巴的一句:“哥。”
空旷的街道萧条到这句话一连荡了几个来回,徐轩插在发间的手指微蜷,指尖碰到头皮有些痒,痒意迫使他开口回应:“怎么?”
见他哥终于肯说话,陈渊欣喜道:“你肯原谅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