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褚双拾是怎么哄她的呢——
千秋厘回过神,对小童打了个清脆的响指,牵起他的小手向小燕楼里面走,“走,哥——姐姐带你去揍人!”
小童一愣,忘了哭,也忘了打嗝,呆愣愣随着千秋厘进了门。
烛心抬眼扫向千秋厘的背影,扶着老妇人紧随其后。
那伙计又上前阻拦,“哟,客官,真是对不住了,您瞧小店堂内客满了。”伸手一指门外排起的长龙,“烦请您去那儿排队等候。”
千秋厘牵着小童的手,从帽子里抬起头扫了眼,下巴往东面一抬,“那边不是还空着许多?”
“那一片儿啊都被三招宗包下来啦!”
“包下来?什么意思?”千秋厘土土地问。她鲜少出不死城,所以根本不懂这些世俗规矩。
“三招宗是什么地方,什么派头!各地酒楼客栈都是常年包座儿的,就为了方便门中外出历练的弟子!”
千秋厘顺着他的话问道:“三招宗是什么地方?”
伙计一脸不可置信,“您不会连三招宗的大名都没听过吧?”
“有多大?”
伙计看她的眼神多了些异色,“三招制敌三招宗,是近二十年来最厉害的刃修流派,您说有多大?”
最厉害?千秋厘印象里的刃修第一还停留在星沙山的时候,不过那已经是好几百年前的事儿了。星沙山是当时的刃修魁首,只记得当时星沙山的景宗主曾输在她手里。
对方用剑,她徒手,过了几招记不太清了,应当没有三招吧。所以,对于伙计的这个“最厉害”,她实在无法感同身受,便随便应了声“哦”。
哦?伙计一脸“你逗我”的表情,心想这姑娘大概不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鳖就是个没本事的废材,又见她身边跟了个平平无奇没有丝毫修为的和尚,也是没什么出身和背景的样子,便懒得再应付她,转身要走。
千秋厘将他叫住,“你方才说,这几桌是他们常年包下的?”
伙计不耐烦地点头。
“若是那个什么宗的弟子没来呢?”
“就算今日没有三招宗的弟子来,这些桌子也还是要空在那里!您那有时间东问西问,还不如赶紧去外面排队!”伙计彻底黑了脸,没好气甩下这句便懒得再搭理她。
千秋厘微一眯眼,“明明有地方却宁可空着也不给人,这是什么道理?外面风雪交加,天寒地冻的,今日还是过节,你看队伍中有老人还有孩童,便破个例为他们暂开方便之门不好吗?”
烛心一直低垂的眼皮忽然一掀,看向她,目光似有些意外。
千秋厘并未注意到,她没空,一直在克制。她往常不爱讲理,更不喜欢与人废话,想要什么从来都是自己动手,要么褚双拾替她动手,如今烛心不喜欢她动手,她才试着讲道理。今日同这伙计废这许多唇舌,已经是她的极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