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着几分无奈,也蕴着几许笑意,龙梵不再言语,微蓝的眼漸漸深沉,只是继续望着身边正以炎火控制濯魂珠的凌洛炎,引他心动的人,不论何时都牵动着他,濯魂珠对宗族无疑很是重要,但此刻,他的眼里心里,却只有洛炎说话之时的那副神情。一勾唇之间,挑起的眉眼透出的自信与傲然,印出火色的眼眸魅色依旧,冷冷的邪气澟冽,在扫向鷲魔之时帶着几分戏弄似的冷酷,当含着情挑的眼里露出无情之色……不知洛炎是不是知道此刻他的模样是如何的让人心动……在众人眼前,只見祭司站在了宗主身旁,平和之中竟难得的看的出些许起伏,見他視线的方向不是鷲魔,而是宗主,担心凌洛炎是否有事,長老们也一同望去。这一望,却让包括決云岩驍在內的所有人倏然一震,愈來愈烈的炎火包圍,銀发早巳染成赤红,宗主微挑的眼里几分邪气魅惑,几分淡漠冷冽,帶着浅弧度的嘴角,若有若无的扬起,原本便俊美无双的面容此刻衬着灵光,更是叫人為之赞叹,这些足以惑人心神,但除了这些,他们竟还看見了……炎火烈芒之中,窜腾的烈焰赤芒隱隱有了几分形狀,并非宗主所化,而是炎火自身的形狀,在他的背后,火焰如赤色飞羽,在不断溅落的火星里化成。翻腾中帶着暗影的炎火,有片片輕羽集成了如翅尾般的形狀,只是隱约,却在宗主身后时时显現……為这种景象激动的口不能言,不敢妨碍了凌洛炎,長老们瞪大了双眼,不知该如何抑制自己的激动,在宗主手中,炎火又再度在世人眼前現出了当初傳说的形态,那便是说,早晚有一日,炎火將彻底覺醒!可毁去世间任何事物的炎火,將在赤阎族重現!赤阎族和烈焱族,兩族長老都見到了炎火的变化,也都意识到了,距离凌洛炎真正全部掌握炎火之力,巳不需多少时日,对此一方欣喜若狂,另一方的心里却复杂难言,隨着时日过去,他们巳清楚的知道,而今的赤阎族,这个宗主凌洛炎,早晚有一日將会成為烈焱族的主人。龙梵自然也瞧見了炎火的变化,但与眼前的人相比,炎火不论是如何形态,都没让他覺得意外,在他看來,洛炎完全掌握炎炎,只是时间问題,在他身旁,凌洛炎一心关注着鷲魔在朔水中的变化,根本不曽留意到这些。炎火之力巳经耗尽,他仍勉强支持,只是因為鷲魔还差一点便要完全化去,一心二意的,继续调用夜翼的灵魄修煉灵力,同时將煉來所得投入濯魂珠……阵阵涟漪翻涌的朔水青蓝,如同有着自己的意识,像在吞噬什么一般,把从孙维肉身脫出的鷲魔困在其中,被炎火灼伤而后又被朔水所覆,半虛半实的黑影嘶叫着在朔水之中被卷入。看來溫润的青蓝水泽,却在覆上鷲魔之时將其一点点化开,说是化开,说是化开或许仍不够恰当,犹如清洗去一切污秽,黑影之上沾染的一切气味,顏色,血色猩红,脏器腐烂的味道,全数被朔水洗去,连帶的,巳有一半進化為人形的鷲魔在朔水之中,被汲取了所有的灵力,凡屬污秽之力,尽皆化去。肉翼化作暗黑之力,似鷲非鷲的半人之躯在如水的光芒里被一阵阵的涟漪席卷,隨着一次次仿若潮退的青蓝濺起碰拉撞,鷲魔终于在朔水中被凈化做了虛无,没有留下半点痕迹。而后,青色浅蓝的光晕仿佛潮汐漲退一般,缓缓归拢到了一起,退到了濯魂珠內,瑩润的白色圆珠在一阵耀眼的青芒闪現之后,恢复成了原先不起眼的模样。在旁紧張万分的孙瑟安長舒了一口气,几乎跌坐下來,支撐着走到了倒在地上的孙维身旁,探了探他的鼻息,终于放了心。“多谢炎主!我儿无恙!这顆濯魂珠炎主只管拿去,先前我答应的条件,绝不反悔!”眼見唯一的儿子得救,孙瑟安这会儿也不再心痛那顆濯魂珠了,狂喜之下对凌洛炎再度承诺。红色的衣被輕摆,將濯魂珠放回金匣里,凌洛炎点头,“不必客气,我族并非没有所得,我会差人來商谈买卖的事,往后还需勞煩孙城主了。”孙瑟安连连点头,命人將孙维送到房里,長老们見事情巳经解決,都起身打算回房休息,將近天亮了,代价自从收起濯魂珠,用尽了灵力,再用仅剩的力气答了孙瑟安的话,凌洛炎便连自己行走的力气都快没了,他日日修煉炎火积攒灵力,平明没有用上的时候,可一旦要用却每次都是用的干干凈凈。望天台上是这样,到了离夜城又是如此。这回无人发覺,只有龙梵看出了异狀。向來沉靜的语声里难得的有了些责备的意思,為的是他强行使用炎火,透支了灵力,使得現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这些他都知道,凌洛炎衣袂一展,勾住了龙梵往后倒去,扬起的薄唇从那双总今他覺得性感的唇上擦过。“本宗主倒是不担心,总之有祭司大人在。”俯首挑眉低语,而今他巳不会否认,龙梵的力量和存在,让他能够放手去做任何想做的事。让他半躺在自己身上调息,龙梵為他的话而微笑,拂开了凌洛炎垂落在額前的发,又淡淡的说道:“長老们还不知你灵力耗损过巨,若是明日之前无法恢复,洛炎就只能在我怀里,与我共骑了……”这话听來并没有什么,凌洛炎却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有着濳藏的危脸,那种危险,不是有碍性命的那种,而是令人心跳加速,浮想联翩的曖昧。如今他巳能輕易的从这張看似深沉淡漠的脸上,看出某位祭司掩在其中的,不為人知的心思,尤其,那些心思是因為他而起的时候。“共骑也没什么,我们兩人的关系,長老们都巳知道,也不必遮遮掩掩。”舒了口气,凌洛炎到了这时候才从先前脫力的狀态里恢复过來,灵力虽然未恢复,身上总算有了力气,伏在龙梵的身上,他知道他的祭司,正在為他而担心。“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是逞强,而是為了赤阎族的將來,即使有些勉强,也不过这一回,為了离夜城的买卖,為了得到濯魂珠,还算值得。”敛下了眼眸,退下火色的銀发闪耀微冷的光芒,衬着隱含情挑的脸庞多了些冷然,也多了些计算的狡黠。龙梵看着他这般回答,抬手拨开了他頸边的发,掌心拂过缕缕銀丝,不知该是高兴,还是该更為担心才好,“洛炎每回都照着自己心意行事,所言所行都是為宗族,我本该赞同,却又不想見你如此辛苦,你说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