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法控制灵力的事众人都已知道,与其有一个空有躯壳而无力量的宗主,还不如冒险一试,此时他们都希望眼前的这个生灵能够顺利取得控制灵力之法。龙梵为首,站在众人身前,对身后的十二使点头示意,十二人分散而开,凌洛炎发现他们已在临霄殿的正中,三十六长老围坐周围,其余的传使都守在各自侍奉的长老身后,隐约的成了如阵势一般的几个圆环。他与龙梵就站在圈内正中,在他身边男人对众人抬手示意,随着他的动作,长老们的身上都现出了微微的毫光,或许是自身灵力属性不同,那朦胧的光华颜色各异,融合成了难以描述的炫目的光芒。“宗主可准备好了?”龙梵侧首,平静的话音,望着凌洛炎的目光却有些古怪,此时凌洛炎无暇去分辨其中之意,如平日一般扬着唇挑眉轻笑,“本宗主已等不及想快些见识那个地方了,祭司还要我等到何时?”又再望了他一眼,龙梵闭目,虚指几点,在他的指下,空无一物光可鉴人的地上渐渐浮现出了纵横交错的纹样,火红的赤色,交错着,在凌洛炎脚下愈来愈鲜艳夺目,站在原地,凌洛炎终于明白,禁忌之地并不是以他之前以为的那种方式存在,而他将由临霄殿去到那个神秘之地,不知一会儿见到的会是什么,混杂着兴奋与好奇,他在愈加刺目的光芒这下合起了眼,耳边只听见一声,“启——”沉静中带着平和,那是龙梵一贯的说话方式,凌洛炎抬起手触摸着手上系着的黑色饰带,忽然有些心安,以龙梵祭司的身份,该是不会让他这个宗主有危险的。龙梵的语声落下,临霄殿上空一阵强烈的光芒冲天而起,直透云霄,若非此时正是白日,并不显得太过惹眼,山下的百姓定会停下手边的一切事务,叩拜不止,对他们而言,具有灵魄之人,便是天生的神人,供奉他们,便可得到庇佑。临霄殿中,那一抹殷红的身影在强光之中渐渐消失,长老们收了灵力,略显疲惫的聚拢到了一处,环绕在龙梵身后,看着那少年方才站立的地方,各怀心思,没有一人开口。“散了吧,明日此时,迎宗主归来。”说完这句话,白袍之人背转过身,逐渐走远,随着身影远去,飘散而来的话音里,那隐隐的浮躁让随侍的十二使觉得诧异,为何祭司大人的话听来不似欢喜,却像是完全相反?那一抹白在众人眼中消失,无人瞧见他说话之时究竟是何种神情,若有所思的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决云与岩骁对视了一眼,眼中都有忧色,他们都见了,那个生灵腕上所系的,属于祭司的物件。=======================================================================凌洛炎闭着眼,感觉到周围强光消散,被微风拂过,很明显的已非身处临霄殿内,而是到了另一个地方。睁开眼,眼前所见的是一片茂盛的花草,花朵盛放,绿草茵茵,树木环绕着,满目苍翠,若说是鸟语花香也不为过,虽说不见寻常鸟类,但模样古怪的却有不少,跳跃着在树枝上,毫不胆怯的注视着他这个外来者。这便是令长老们忌讳不提,闻之色变的禁忌之地?做好了准备迎接一切恐怖或是骇人的景象,眼前所见的让凌洛炎勾唇露出了嘲弄的笑意,往前走了几步,景色依旧,树上的怪鸟被他的脚步声惊动,拍打着一双肉翼往下飞来,在将要接近之时,却不知由何处伸来一条藤蔓,在瞬息之间将它卷起了。骨架碎裂的声响与绞出血液的滴答声维持了不一会儿,那条浅绿的藤蔓像是吸食了养分,在染上了一片粘稠的血色之后,转为了墨绿,泛出了柔润的光泽,几株小花在血色之上盛开,微微的粉色在风中星星点点的摇曳,很是可爱的模样,衬着那滩血色,也透着难言的诡异。生有肉翼,被藤蔓绞杀的怪鸟成了碎烂的肉块,落于地上,无声无息的被隆起的土壤覆盖,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凌洛炎这才满意的舔了舔唇,勾起了一抹带着邪气的浅笑,不错,这才是禁忌之地,封印了魔物的禁地。所有的鸟兽草木,都不可擅动,继续往前走着,他脚下看似走的随意,心里却时刻警戒着,怀里有他问龙梵要来的匕首,尚不知对那些有没有用,此时他也不急着取出,他到这里并不是练习过去所学的猎杀技巧,他的目标只是一个,寻到可引魂的魔物。引魂,能引魂魄,换之言,便是可吸取灵魄,如此的魔物天生便以他人的生灵为食,尤其是灵魄,更是他们的所爱,一般而言,此种魔物活的越久,力量便越是强大。他要的,正是有着如此特性的魔物,只要凭着他们的特性,借用魔物所吞噬的灵魄,他便能驱使灵力,但首先,他必须寻到。脚下不停,他穿过了那片草木茂盛之地,眼前所见的屋宇显然是有人类居住的痕迹,不知是兽类化作的人形,还是本就是人类?走到屋前,几堆白骨让他露出了苦笑,即便是魔物,也是有寿命之限的,不论有多大的力量,在经过无法计数的岁月之后,最终也只能成为一堆白骨罢了。不知他是否还有运气寻到还活着的,引魂的魔物,可惜忘了问龙梵,最后一次封印魔物是在何时,若是久远到只能在书中寻到,那么他索性回去算了。“幸运啊……食物……”粗哑的话音带着诡异的颤抖,在远处响起,慢慢走近的人影生着人的模样,但他脸上的神情却与野兽无异,几乎没有衣衫蔽体,如同野兽一般向他走来的男人睁大着双眼,口中有着某种颜色诡异的液体低落,空气中弥漫出的腥锈味让凌洛炎皱起了眉,那是血。他不介意杀人,但他厌恶沾上血液的感觉,那种粘稠的,带着甜腥的气味总是引起他不好的回忆,也会勾起他心底的嗜血之念,那种被训练的,已融入他骨髓中的暴戾与阴暗,无法自控。从怀中取出了匕首,眼里升腾起了火焰似的暗光,那跳跃的阴暗之火,让对方警戒的缓下的脚步,脚步虽缓,却未停下,看着他接近,凌洛炎笑意未减,勾起的唇边,是灿烂的过分的笑意,眼前正有机会,可以看看,多年未有机会使用的杀人技巧是否生疏了。利刃带着寒光,如一道流星划过,无法使用灵力,并不代表他不能杀人,目光逐渐犀利,专注的注视着眼前的“猎物”,心底那曾被掩埋的杀意与嗜血再度涌上,没有避开对方跳跃而起的身影,按耐着兴奋,他迎了上去,猎杀,开始。束起的银发在风中飞散,红色的身影就着对方跃起的那一瞬,纵跃至身侧,转身,抬手,如同曾做过千万遍那般的流畅自然,在转瞬间扼住了对方的咽喉,寒芒闪耀的长匕由胸口没入。长长的刀刃刺穿了人体,由背后穿透而出,停住脚步,如同野兽般发出了凄惨的痛嚎,男人匍匐到了地上,那跪着的身形逐渐转变,毛发渐生,不一会儿,在凌洛炎眼前的,已是一只如狼的猛兽。如狼,却不像他所识的狼,巨大的体型与尖利的锐齿,比他所见过的任何一种动物都更为骇人,只可惜,并吓不了他,对于胸口遭到致命一击的野兽来说,死亡只是时间的问题。匕首在他手中低落鲜血,满意的看着未沾上血腥的双手,凌洛炎继续等待,他没想到会亲眼见到,曾在书中所述的,可化为人形的兽,兽化人形,必定有着很深的灵力,奇怪为何不见对方使用,他谨慎的站立不动,静观其变。“你杀了他。”突然响起的话语声近在咫尺,空洞的没有一丝生气。凌洛炎骤然转过头去,背后,身穿古怪华服,却神情呆滞的男子定定站着,面色苍白如鬼,凹陷的脸庞寻不到活人的痕迹,方才那飘忽的话音显然是由他口中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