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他自己爬起来,再一次俯身作揖:“大王出手迅速,臣不曾看清,能否再请教一番?”
赫连诛把左手背到身后:“那这回本王让你一只手。”
这下所有人都察觉出这两人之间气氛不对,与方才屏息凝神看摔跤不同,他们现在是连动都不敢动了。
负责下令的侍从弱弱地喊了一声,就拔脚逃走。
原本应当敲鼓助兴的侍从也都停下了动作。
阮久扭头看了一眼,跟乌兰说了句话,乌兰便起身退走,再回来时,把羊皮鼓也带过来了。
阮久把鼓摆上,用手掌拍了两下,乌兰笑着把鼓槌拿给他:“王后,用这个。”
“嗷。”阮久开始咚咚咚地敲鼓。
尽管没有什么章法,但是没人敢说。
场上的赫连诛听见鼓声从他那里传来,分神看了一眼。阮久的红衣在篝火映照下,镀上一层金光,他眉眼弯弯,笑得张扬又耀眼。
然后阮久没抓稳手里的鼓槌,那鼓槌击中鼓面时,飞了起来,砸在阮久的额头上。
阮久“哎呀”了一声,搓了搓额头,另一只手却还不忘敲鼓。
赫连诛漆黑的眼里笑意渐浓,凭着一腔少年意气,不由地加快了动作。
比上一场还快结束。
赫连诚的耐心早已消磨殆尽,只剩下恼怒不甘。
赫连诛再懒得扶他,绕过他,径直去找阮久了。
赫连诛不常在尚京,要多谢赫连诚挑衅,才给了他一个在众臣百官面前露脸的机会。
十三岁三战三胜查干王,他是天生的鏖兀人。
他是草原真正的主人。
赫连诚离场之后,众臣高呼,一声胜过一声,场上的气氛重新高涨起来,围着篝火载歌载舞。
大王新婚,原本就是最值得庆祝的一件事情。
原本阮久还抱着羊皮鼓敲敲敲,给他们伴奏,简直是爱不释手。
后来赫连诛喝了两碗酒,拉着他要进去跳舞,阮久不肯。他再喝了两碗,手臂一揽,直接就把阮久抱进去了。
众人给他们让出一条路,一片吵闹声中,阮久对赫连诛道:“我不会!”
赫连诛假装没听见,阮久拽着他的耳朵,趴在他耳边,再说了一遍:“我说我不会!”
赫连诛朝他笑了一下,双手扶着他的腰,带他腾空转了半圈。
不就是跳舞嘛,我会!
鏖兀人闹起来简直没边,阮久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回到帐篷的,他只记得该死的赫连诛抱着他转了好几十圈,转到他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想哕。
阮久再醒来时,已经是天光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