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工?你以为短工不要钱的吗?”不等马氏开口。,李冬芬便直接插嘴问道。
这一次,李小柱不再忍让,直接双眼一瞪,怒吼一声:“我和娘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儿?”
“分家的时候就说过了,我是当儿子留在李家的,自然有说话的份儿。”李东芬不甘示弱,顶了回去。
原本便因着这事寒了心,见此时李冬芬再次拿这说事,李小柱愣是咽不下这口气。“儿子都是要下地干活的你既然是儿子,那你就去玉米地收玉米吧!”
这句话,气的得李冬芬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李小柱一直认为,李东芬是被马氏宠坏了。他认为他做哥哥的就应该好好教导妹妹,所以这几次他也没有和李东芬客气。自从上一次,李东芬抓破了他的脸,他便想着,要将李冬芬的性子别过来,不然她这辈子就真的嫁不出去了。可惜马氏却一直,阻拦着他,不让她欺负她这个唯一的妹妹。
“冬芬说的不错,这请短工是要付工钱的,我和东芬这以后过日子,花钱的地方多了,自然就要节省。咱们娘俩这才刚分家,你不是就不管我这个当娘的了吧?我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拉扯大,如今你是不打算认我这个娘了?”马氏拉住要下炕的李冬芬,转头问李小柱。那语气,要是李小柱拒绝了,那就是大逆不道。
面对这样的马氏,李小柱一向毫无办法。马氏不是别人,是生他养他的亲娘,他实在无法狠下心。被马氏这么一责问,他已经无从辩驳了。
“那娘说应该怎么办?”李小柱沉默了一会儿,无奈的地问道。
“小柱啊,娘这也是没法子,就我和冬芬两个人,这么些子玉米,我们也收不回来。娘也知道你们有不少事儿,可我们总不能看着玉米在地里烂了。明日里你带二郎,和你媳妇儿,来帮帮忙。让冬至那丫头,帮着做个饭送送水,咱们几个快将地里的玉米收回来,也免得之后下雨,收不成。”见李小柱服软了,马氏语气也没了最初的强硬。
李小柱无奈地看着马氏,自己帮娘是应该的,可家里还有别的事,还需要柳氏和二郎,还有冬至,他们白日里要去摘刺萢,晚上要做萢脯,所以他第一想法就是拒绝。
“娘,二郎他娘身子不好,二郎还是要在家里帮着收拾玉米。明日我过来帮您就成了,孩子他娘正午会做饭,就不用特意做饭了。明日您和东风帮着掰玉米,我挑,收起来也快。”
他这么说,李冬芬更加不满了,她从来没有下过地,李小柱竟然让她下地去掰玉米,他自己一家子都是宝,她这个妹妹就是棵草?
正要发作,马氏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制止了她,随即转头应李小柱:“明日你就直接去山下那块地,我到时候过去。”
事情就这么定了,商量完了李小柱打了招呼后便回家了。李小柱一走,李冬芬便甩开马氏抓着的她的手,怒气冲冲地问道:“你干啥拦着我?”
马氏也不恼,收回被李冬芬甩开的手,解释道:“你二哥的脾性你还没弄清楚?他就是倔脾气吃软不吃硬,你干啥子和他硬碰硬?他不愿意让你二嫂和几个孩子过来帮忙,你就是说再多也没用,就是他们都不来,那活还不是你二哥干?你不愿意下地,娘明日就跟你哥说,你身子不舒服,他还能回来抓着你下地不成?”
只要不下地干活,管他是一个人还是全家一起干活,这些她才不在意。马是氏一番解释,李冬芬心里才好受些。
李小柱回到家,向柳氏和几个孩子说了明日他要去帮忙收玉米的事,柳氏认为这在理,毕竟是她和李小柱的娘,没有一分家就不管娘的道理。
作为晚辈三个孩子自然是有发言权的,冬至心里忍不住叹口气,还真被自己料中了,果然没好事。俗话说血浓于水,这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亲情不是说断就能断的,就现在她不可能让李小柱和马是氏断绝关系,在这里做这种事就是大不孝,不定她说了之后李小柱还当她是魔怔了。
这事儿先放一边,她也不再想那么多了,晚上照例是处理摘回来的刺萢,处理完各自洗了澡也就睡了。
第二日一早,李小柱便起床吃了早饭,下地去了。
三个孩子拿了工具,在柳氏的带领下,继续去玉米地收拾地里的玉米杆。
将玉米秆挑回家之后,三个孩子留了一些,其余的全都摊开晒了好以后当柴火烧。中午的时候,李小柱回来吃饭,吃完了继续下地了。他们一家子不知道的是,李冬芬没有去地里,而是留在了家里绣帕子。马氏年纪大了,也好长一段日子没有下过地了,所以他掰一会儿玉米,就受不了了。
李小柱见她太累了,心疼他娘,就让他娘坐到旁边休息,所以一天下来,只有李小柱一个人在干活。等天黑时,山脚下那块地的玉米已经收完了。第二日,再继续去别的玉米地收玉米。连续三天,李小柱终于帮着讲马识氏地里的玉米全都收回家了。
等这事儿完了之后,冬至的第二批萢脯已经完成了,第三批也已经装入坛子入味了。
之前的坛子是李小柱去李小山家借来的,之后要大规模制作萢脯的时候,李小柱就去隔壁村买了几无个大些坛子回来。
现如今,制作的萢脯都放在新买的坛子里腌制着。等到以后都制作完了,再拿到镇上去卖。
这段日子,全家都是忙忙碌碌。白日里,要将玉米放在簸箕里,铺开,端到外面来晾晒,晒干了还得让玉米粒从玉米棒上脱下来。还得抽时间去山上摘刺萢,到了晚上还得做萢脯,也只有吃饭的时间和晚上睡觉的时间可以休息。这么一整天的高强度劳动下来,冬至都快要累虚脱了,更别说比她年纪还小的三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