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暮川带走了失血昏迷的小棠,犹如取得了最终的胜利,皇城之下战局如何,他再无一句关切。
谢慈浑身是血,站在厮杀的人群之中,遥望着决然离开的背影,周身一阵凉寒。
蔡廷看不懂何暮川如此是何用意,城门已破,接下来是否要一鼓作气,占领皇宫?
“谢总督。”蔡廷上前与谢慈商量:“今日是否先撤兵?”
“为何撤兵?”谢慈目色冷厉,盯得蔡廷打了个寒战。
蔡廷道:“朝廷大势已去,不如给那些官员一个考虑的机会,让他们主动投诚,如此,待我们接管朝政,也不至无人可用。”
“这些废物官员,有什么好用的。”谢慈望向巍峨的宫殿,对蔡廷道:“继续进攻,把里面的人都给我杀了,一个不要留。”
“这……”蔡廷擦了一把汗,“那储君?”
“我说都杀了,你听不懂么?”
“杀了储君,皇位该当如何?”
谢慈犀利的目光看着蔡廷,脚步缓缓向他逼近,“给你坐如何,你来当大齐的皇帝。”
疯了,谢慈是杀人杀疯了。
虽已没了退路,堂堂岭南军提督,实实在在的兵权握在手里,蔡廷不可能让这晚辈后生吓唬住。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他沉声对谢慈道:“我派一部分兵力驻守皇城,其余先撤至城外,待与何大人商议过,再行决定。”
他不容商议的语气,说完便转身去下令。
谢慈并没有阻止他,站在原地,疲惫的双眼赤红一片,耳边的声音嘈杂不清。
他满脑子都是方才何暮川阻止他杀小棠的眼神。
那样冰冷,那样愤怒,仿佛他才是有血海深仇的宿敌。
所以他做这些事,帮师父复仇,到底是为了什么?
或者,师父真的想复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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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督府寂静无声,谢慈回府后顾不得身上的伤,甩开家奴径直朝何暮川的别院去。
门口有守卫拦着,不让他进。
因为小棠在。
才平息下去的怒火瞬间又被点燃,谢慈打算硬闯的时候,何暮川从房中出来了。
“吵嚷什么。”何暮川挥挥手,守卫都退下了。
他仔细瞧着谢慈一身的伤,眉头不觉皱紧。
“怎么不去处理伤口?”他一句话,谢慈的态度顿时软下来了。
他指着紧闭的房门,有些委屈地问:“师父为何要救他?”
何暮川朝后看了一眼,“先去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