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顶着工伤的名义狠狠的压榨了一把齐陆,但毕竟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伤,所以两个人磨蹭一两天便乖乖的回府衙了,恰巧这天宫里来了一位公公,张知府立刻派了人过来通知他们赶紧回去。
原来这次宁州东县私铸钱币的案件已经上交朝廷核实过了,皇帝方面自然是给了张知府一个警告让他作为一方知府仔细的管理好自己地区。其实按照律令,这次的事件张知府难逃罪责,本应该受到惩处。然而又念在破案有功,功过相抵便不做追究。
但仍然还是派了个公公过来警示警示。
而这公公姓刘,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不管是前朝还是后宫,也无论官位尊卑。都对这个刘公公存三分薄面,因为人家可是站在皇上跟边上的人,随便说一两句话可以让一个人受皇帝重用,也可以让一人从此摊上大事。
所以在明面上,大家都不愿意得罪了这位刘公公。
叶萌和齐陆两个人急着赶过来的时候,一辆华丽的轿子刚好也停在府衙的门口。这辆轿子的轿身是名贵的香楠制成,色微紫,带着淡淡的香味,条纹清晰纤细。轿顶是枣红色的,四周是用暗红色的绸缎围成的布帘。一看便是高官达贵之人的坐轿。
张知府看到叶萌和齐陆两个人,连忙朝着他们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赶紧过来。
两个人这才沿着边缘小心翼翼的挪了过去,混在了迎轿的队伍里。
这时轿子微微倾斜,只见一只白净的手从里面伸了出来,一旁候着的小太监见状连忙凑上前掀开了遮挡着的布帘,伸出一只手接住刘公公的手,便将人扶了出来。
叶萌站在队伍的后面,偷偷的抬起眼好奇地看着从轿子里出来的刘公公。一张白净的脸从轿子里面露了出来,叶萌看他白净的脸,发觉果真跟电视上的一模一样,白白净净的没有一点胡渣,只是眼角有很深的皱纹,宦官帽下披着的头发也夹着许多白发。但整个人看起来却完全没有一点点的老者之态。
“哪位是张大人?”刘公公穿着一袭藏青色的宦服,接过身边的小太监递过来的拂尘,随意的搭在手上,翘着兰花指扫视了一眼众人,问道。
“宁州知府张译见过刘公公了。”听到他的询问,一旁的张知府连忙上前两步恭敬道,只见他一袭绯色官府,腰上紧紧的束着一条玉带,衣摆和袖口都绣着大朵祥云,头上带着一顶黑色的乌纱帽,两边的帽扇短而宽,脚上黑色的官靴一尘不染。
“呵呵,张大人真是客气了。”刘公公大量了他一下,看到他这幅作态顿时多了几分满意,虽然表面上却是一副谦虚礼让的姿态,连说着不敢当不敢当。
叶萌看到这副场景一边感叹每一个为官者都是演技高超的艺术家,又一边啧啧的叹做皇帝身边的红人就是好。
即使张知府好歹是一州之府,官拜四品。在现代那可算是一个独立市的市长了,是一个地区最高的行政长官,如今面对眼前这位红人却也不得不低着头恭恭敬敬。
“这一路刘公公可是劳累了,要不先进去喝杯茶水?”说着张知府便对着他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一旁候着的人也赶紧让出路来。
“都是为陛下分忧,杂家并不觉得劳累。”刘公公一边踏进了府衙的大门,一边道。语气里却带着莫名的深意。他停下脚步伸出手在张知府的肩膀上轻轻吹了吹,拍道:“张大人您说是不是啊?”
“是是是。”虽然不知道这个刘公公想要表达什么意思,张知府也只能奉承着连连点头。“还是公公您最为陛下分忧。”
“嗯。”刘公公仿佛十分受用的应了一声,“为陛下分忧,张大人自然也是这般想的吧。”
“君为上,臣为下。只要能为陛下分忧,臣自然愿意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张知府一听到这句话,整个人便噗通的跪了下去,连连表忠心,身后的人也纷纷跟着跪了下去。
“哟。你看,杂家不过是问了一句,大人怎的如此紧张?”刘公公作出一副惊讶的样子,连忙将张知府扶了起来,细着嗓子道:“大人可就放心吧,您的忠心杂家都会向陛下禀明的。”
“谢刘公公了。”张知府顺着站了起来,连忙从自主中掏出一袋银两塞在刘公公的手中,道:“劳烦公公了,小小意思,不诚敬意。”
“哎哟,你看你。”刘公公一脸不好意思的将银两放进了袖子里面的隔层里,轻声道:“大人真是客气了。”
说着这时一旁的仆人已经泡好了茶水,刘公公接过来喝了两口漱了漱口,又吐了回去,这才清了清嗓子,开始提起了正事:“张大人,杂家还要赶着回去侍候陛下呢,还是先宣了圣旨吧。”说着示意边的小太监将盒子里的圣旨取了出来,横卧在手中示意道。
看到摆出来的圣旨,众人立即随着张知府一起跪下,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一旁的叶萌虽然不怎么习惯这个,却也学着旁边的人的样子跪拜了下去。
刘公公手里拿着圣旨,冷傲的扫视了所有人一眼,这才展开圣旨开始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开篇的套句念完之后,便是一小段的正文,言简意赅。叶萌在读书时代没有对古代文言文有过多的研究,却也算是听懂了一个大概。
短短的数十个字无非就是在批评张知府为官不作为,任不轨者此般猖獗,差点威胁社稷。本应该治大罪,但功过相抵,最终只是扣了他半年的俸禄以示惩戒。顺便撤掉了东县府衙,归张知府直接管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