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回事?」燕子飞扯开她的袖子以及裤管,露出一条条、一块块、一片片的乌青伤痕。
三个女人一见,绿了脸,姓施的臭丫头竟敢打小报告?!
「我、我才要问你这是怎么回事呢?」赵彩云握紧胖拳,起身将狼狈的赵相印也拉至身前。
他只瞧赵相印一眼便撇清道:「她的伤是自个儿弄的,不干我的事。」
「她自个儿弄的?怎么弄?!」赵彩云尖声质问,想先声夺人,混掉她们几个恶意修理画眉的事。他冷笑,「事情单纯,她跑到我房里说要伺候我沐浴,我要她出去改唤画眉回来,她不肯走,说是要伺候我上床,我自然不肯随便就范,她就硬是抱住我,我一闪,她自个儿就栽进浴桶里去了。」
啊!这么丢脸?
赵彩云母女齐瞪向无脸见人的赵相印。
「不只如此,我从水里捞起她后,她还不走,死缠活抱的要与我共浴,我一气之下起身推倒浴桶,她没站稳脸撞上了浴桶,牙齿掉了一颗。」
两人听得咬牙气恼,真是丑相百出了!
赵相印简直无地自容,转过身开始大哭!
「滚旁边去吧!」连赵彩云都不屑起她了,要女儿将这丢人现眼的侄女拉至一旁,懒得再见到她。
「这事解决了吧?」燕子飞冷冷的问,眼睛膘向身边的画眉,态度很清楚,轮到她们给交代。
「少……少爷,我又没说是她们弄的,这伤跟她们没关系……」画眉为难的说,把事情说开了,对她也没好处啊。
听她这么说,赵彩云胖胖的身子马上挺起。「是啊,这丫头身上的伤,干咱们什么事,你带她来我这兴师问罪做什么?」她马上撇得干净。燕子飞瞪了画眉一眼。「那妳说,这伤是怎么来的?」这女人竟然还敢公然说谎。
「我这伤……是……是跌倒时弄来的……」她干笑道。
「那妳倒告诉我在哪跌的,可以跌得那么彻底,伤得好均匀、好密集,连手臂内侧都无一处遗漏?」
「这个嘛……」她又开始扭脚站不住了。
瞧那心虚模样他就有气,她为什么要怕大娘她们,难道他不够力量当她的靠山吗?她就这么瞧不起他?
其实他一直知道家里的女眷不喜欢她,处处找她麻烦、排挤她,也明白这是为什么,但为了不想让爹得知后操心,这才没对大娘她们的态度明着制止,想说她们见他这么依赖画眉,应该不敢亏待她。
哪知,她们竟会过分到私下对她动刑,还离谱的安排她去睡柴房,睡柴房的事他原不想计较了,只要自个儿重新帮她打点过住处就好,然而她身上这伤让他瞧见了,这可真是教他火大,是可忍孰不可忍,他这才决定将这事一次彻底解决,带着她来将事情说开。
「妳这跌伤还跌得这么有技巧,脖子以上衣服遮不住的一律没事,脖子以下则是处处万紫千红,啧啧,这么神奇还真教我佩服呢!」
无话可辩,不只画眉尴尬了,赵彩云她们更是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多吭。
画眉心情很无奈,她知道少爷是要为她出头,但是家和万事兴,她不想因自己一个「外人」而引起燕家的纷争,而且他孝顺,她的事若闹到老爷那去,老爷身子不好,这一操心,万一病情加重那她可罪过了,少爷也会变得很为难的,她宁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能不惹事就不惹事。
「少爷,真是我自个儿不小心弄伤的,您别―」
「我别怎样?别生气?我没生气,我是心寒。」他瞪着房里的人。「这些人一个个年纪比妳大,但是欺负人的手段一个个不手软。」他心疼不已,他猜想她一定不是头一回被动粗欺负,从前他没发现时她不知被私下修理过多少回了。
「子飞,好歹我也是你大娘,这是你该对我说话的态度吗?」赵彩云恼羞成怒的说。
「说起身分,没错,妳是爹的夫人,宅子的女主人,可怎么没度量的忘了,画眉是我未来的媳妇,妳让她睡柴房,又私下用刑,这态度就对了吗?」他不慌不忙的反问。
「我!」
「所谓贞妇清闲,行己有耻,是为妇德;不瞎说霸道,择辞而言,适时而止,是为妇言;穿戴整齐,身不垢辱,是为妇容;专心纺绩,不苟言笑,烹调美食,款待嘉宾,是为妇工。妇德,妇言,妇工,妇容为之四德。为妇女之人,对人要发出仁慈之心,切忌绮语,弄得损人利己,只会造成家庭失和,惹出祸端,这点妳身为人母岂有不知之理……」他滔滔的念着。
她哑口,这才想起,这小子可是辩才无碍的才子,自个儿跟他辩什么?这会听他这番长篇大论,她头痛得只想逃。
「……总之,画眉是我媳妇,就该受到良好的照顾,妳们如此亏待她就是亏待我!」一个时辰后,他终于收口。
可房里的几个女人已头痛欲裂,直想撞墙死了算了。
就连一旁的画眉都快听到睡着了。这家伙平日不会这么长篇说教的,今儿个铁定是故意的,可他要整人怎么连她也整进去了,一连打了几个哈欠,又不能真趴下睡觉,痛苦死了。
「好了、好了,咱们知道了,不会再对她苛刻了,这总行了吧?」赵彩云实在很想跪地拜托他别再讲了快走了吧!
燕子飞抿笑道:「我还有话要说。」
马上又有哀嚎传出,「别说了吧,好好好,我会另外安排适合的房间给她,也谨遵妇德,不再对她动粗,总之你什么话也别再讲了。」再教他这么说教下去,她们耳朵都要长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