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离双手拿着木棍,在沙土地上同时动手,结果画出的不方不圆。陆云离不死心,调整呼吸,又是画开,还是同样画不成。轩奇武微微叹息,说道:“这阴阳鬼手实属罕见,并非后天可习得。以你现在的武学境界,江湖上也罕有敌手了。”
陆云离起身谢过轩奇武,见吴小飞也蹲在一旁沙地上画着。陆云离过去看,心中一惊,虽然画的不是多么工整,圆圈没有棱角,方块没有弧度。轩奇武跟着过去看,也是惊讶,说道:“想不到这阴阳鬼手就在身边,这么多年都没发现。”
吴小飞笑道:“可惜我功夫太差,驾驭不了这厉害招式。再说,不过几天便开战了,也无心再练了。”
此时三人都十分饿了,轩奇武叫人做了一大桌好菜,又叫上圣玄教四长老,三毒,双飞客九人。相互推杯换盏,十分和睦,都如冷碧瑶所说,教中众人与亲兄弟一般。若是外人看来,完全看不出哪人是教主,更看不出这就是江湖上所谓的魔教。轩奇武为众人引荐陆云离,将他说成了不起的少年英雄。陆云离起身敬酒,自己干了。而后与众人一同喝酒,只是自己喝的少,别人也不强求。
酒过七巡,大伙都喝的醉了,轩奇武更是早已醉倒在桌上,不省人事。陆云离与吴小飞先离开,其余人也都各自散去。双飞客搀扶轩奇武回到房中躺下,也是离开。
陆云离没有喝太多酒,神智清醒。吴小飞却是喝高了,双脚不听使唤。陆云离搀扶,一路走向隧道。此时已经是深夜,走到隧道口已经是层层锁死。陆云离心想,今天是无法回去了,便扶着吴小飞往回走。这里地势平缓,有一大片空地使用青石砌起,十分平整,白天时这里便是练功的场地。
陆云离站在场地中央,仰望夜空,万千繁星与明月呼应,夜光洒下犹如白昼。忽的,陆云离觉得前面百十步远有人影掠过。陆云离以为自己眼花,定眼看去,果然在屋顶有黑影,都穿黑衣,十分难辨认,估摸两三人的样子。幸好今天夜里光亮,要不然实难发现。
陆云离觉得奇怪,见吴小飞还在沉醉。将吴小飞放在地上,却在起身一刹那想到当时把冷碧瑶安置在灵境山下之事。便又将吴小飞拉起,背负在身上。几个跨步跑到进出,见房上是三人,黑衣蒙面,手中各有机关连弩。只有一人手中是一把铁杠子,铁杠一头伸进屋顶的瓦片,正在向上翘起。这三人也看到陆云离,二话不说,手中的机关连弩快速射向陆云离。
陆云离背负吴小飞,不敢转身,只能面对他们,倒退躲避,口中大喊:“有刺客!”圣玄教众人也都是反应极为灵敏,话音未落,各个房中灯火便亮起,并且有许多人涌出。陆云离指着屋顶,那三人却不见了踪影,只是那根杠子还插在屋顶,没来得及拿走。
双飞客,三毒都出来看,见陆云离脚边有着许多箭矢,立刻明白,五人快步进到那间屋内,陆云离也在后面跟着。进去才发现,这里竟然是轩奇武的住所。顿时明白其中原为。见轩奇武在床上熟睡,鼾声巨大。众人也都放心了。
双飞客将陆云离拉到一旁,问:“刚才可曾看清刺客的身材容貌?”
陆云离:“都是黑衣蒙面,离得又远,看不清。”
天南地北二人对视一下,似乎明白些什么。陆云离也知道,肯定是圣玄教内部人所为,这一夜是别想睡了。吴小飞还是伏在陆云离背上,紧紧搂着陆云离脖子,睡得十分安稳。
双飞客各自手持追风逐日剑,守在轩奇武门口。三毒站在房顶,四处瞭望。陆云离进了圣玄教弟子的睡房中,因为刚才外边一闹,这些人都是半睡半醒的状态,陆云离见有张空床,便把吴小飞放在床上,与众人讨了床被子盖在吴小飞身上,自己在床边闭目静坐。
一夜未睡,天已经蒙蒙亮了。陆云离看吴小飞,左手紧紧抓着自己衣角,一夜都没有松开。陆云离也不忍心打搅她,想起这段时间,眼前这人不止一起伏在自己床边守着,心中充满感激,更多的是歉意。
这时候,吴小飞睁开双眼,看陆云离在身旁,便是安心的笑,伸个长长的懒腰,坐起。问道:“这里是哪?”
陆云离:“圣玄教教众的睡房,昨夜隧道关门,我们没能出去。”
吴小飞:“哎呀,我这光顾着替你开心,把这事忘了。”
陆云离却说:“幸好没有出去,要不然轩教主怕是招了毒手了。”
吴小飞惊讶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陆云离将昨夜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吴小飞立刻向外跑,陆云离也在后面跟着。枪嗔,和两位长老站在场地中央,四周围着教众。轩奇武在前面大声说:“我轩某虽然不是圣贤,做事难免有些过失,可我自认为待你们还不错,为何要行刺于我。你们且说出我该死的理由,若是大家都觉得理由充沛,我在你们面前自行了断。”
其中一位长老名叫张晓,朗声说道:“教主此话可当真?”
轩奇武:“大丈夫一言九鼎。”
张晓是位年纪四十上下男子,外表斯文,身材细高。朗声说道:“轩教主为何要与西北王为伍,白白葬送我圣玄教许多弟兄?”
轩奇武:“你是说在逍遥林和天绝山两次战斗中那些人吗?”
张晓:“正是。不知教主安的什么心,还要与西北王同行,争夺那阴山的传世宝藏,是要将圣玄教带入万劫不复之中吗!”
轩奇武:“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今日就将话摊开了说。七星的死我有责任,是我用人不当,让端木山钻了空子,导致催命和七星尽损。逍遥林一战,六艺死伤大半,四兵折损一人。与蓝吉一战,四兵只剩徐林一人。我身为教主,却有责任在身。”
张晓大声说道:“若是长次下去,圣玄教必定会葬送在你手中。”
轩奇武大声对众人说:“我们圣玄教创教以有百余年,四十多年前那次血雨腥风后,教中人数锐减到只有区区三十七人,寻到这隐秘山谷中定居下来。在这山谷中除了相互切磋武艺,种田务农,自给自足,生活如野人一般。历经三位教主传承经营,落到我轩某肩头。我与西北王吴天少时便相识,他胆略过人,为人仗义。后来我出任教主一位,主张修了这条长长隧道,为了以防相互间反目,或者敌人借此攻入教中,便在隧道中修了九十九道铁门,随时可以关闭,任他千军万马也攻不进来。自从隧道修好,圣玄教的生活发生改变,我们教中所有人都有锦缎衣服可穿,出入方便,房屋也修建的更加宽敞高大。并且可以专心研习武艺,不用耕种。只要我们这些武学高手时常去教给西北兵武艺为交换条件。我们都是有着一身武艺,也没有将自身绝学相传与他们,只传授一些克敌制胜的普通招法,又有何不可呢?”
张晓大叫:“这种理由就足以你将整个圣玄教带入地狱中吗?”
轩奇武:“是不是地狱并非你我说的算,而是各位还想回到刀耕火种的过去,永远做井底之蛙?还是始终与外界联系,知道天下时局变化,与西北王交好,教士兵一些武功便可衣食无忧的生活呢?在场各位都是明眼人,自可以判断是非。”
双飞客,剑贪刀痴,郑庆洪,陈群义,吴红籍,三位长老,甘医,叶卜,童相五玄中三人,和众多教众都在其中,共三百人。教众中开始有人小声议论,天南拉着地北走到轩奇武身边,大声说道:“天南地北双飞客虽然素来都只听教主一人命令,但是我们二人并非没有独立思考能力,我们这些习武之人只擅长与人相斗,当初见过前任教主带着几十名教众与长老们一起刀耕火种的时候,现在教中许多人也都对那时的情况记忆犹新吧。如今,再也不用过那样的生活,相对来说,为了保证现状不被迫害,我们必须要做出选择。若真是如张长老所言,始终保持孤立,那就对所有势力来说都是敌人。这个世界没有中立一说,非黑即白,除非自身极为强大,无人敢惹。可是圣玄教只是一方教派,势力再大又哪能比得过藩王和军阀的势力。如今的西北王吴天为人仗义,保护一方水土。你们再出城看看,外面生灵涂炭,饿死饥民不计其数,尸体被野狗孤狼啃食。若有人觉得教主的做法有什么不妥可以提出,教主也希望大家积极纳谏。若是觉得按照张晓长老说的做可行,那就站在张长老一边。”天南说完与地北坚定站在轩奇武身旁。
剑贪刀痴互看一眼,又同时看了一眼枪嗔,头也不回,走到轩奇武身旁。甘医,叶卜,童相三人也是到了轩奇武身旁。陈群义,吴红姬也都到了轩奇武身旁。只有郑庆洪始终与张晓站在一起,因为他也是夜袭中的一人。这时,教众也都纷纷做出决定,大多也都站在轩奇武一旁,只有十几人与张晓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