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非花拦住他,说道:“我给你演示一下。”说完拿起射石弩往山崖深处走,陆云离在身后跟着。走进不远,看到五六只山羊站在峭壁上左右张望,花非花只用余光锁定山羊的位置,慢着脚步很自然的靠近山羊,就像理应当出现在这一样。靠近到五十步左右,觉得在射程之内,轻轻装好一对圆石,瞬间抬起弩,一对圆石闪电般射向那只早已被锁定的山羊。只见那山羊感知到了威胁,刚要逃跑,一对圆石正好缠住前脚,那山羊失去平衡,在山上滚落下来,摔得不轻,却还在挣扎,嘴里“绵绵”直叫。
随从迅速上前,拿出备好的绳子把这羊绑了,花非花:“今天就吃它了。”
陆云离问:“为何不留着,再抓几只回去交差。”
花非花不削的说道:“你这人不会享受,这羊为何抓它,还不是因为好吃。凭什么只有王爷天子能享用,我偏偏要在他们之前吃。”这话说的很大声,随从听见,面面相觑,这可是大逆不道的话,被王爷知道可是要重罚甚至杀头的。
花非花也不理会,走到陆云离跟前,递给他射石弩,:“王爷交代的是十只,我只是个指路的,这十只羊全部你来抓。”
陆云离接过射石弩,带上绳索,独自一人在山崖内寻找目标。花非花却和随从们剥了羊皮,掏了内脏,架上篝火,烤起山羊肉来吃了。花非花早有准备了盐和香料,香味飘在空中,让人闻着直流口水。
第一天陆云离只猎到了一只,回来已经天黑了,还险些迷了路。饿的看到剩下的羊肉,也不管是不是烤熟了,抓起来就吃,本就是最鲜美的羊肉加上饿了一天的肚子,这顿烤羊吃起来觉得世上在没有比这更好吃的东西了。这一天真的是筋疲力竭,吃饱后没一会就在篝火旁边熟睡,也不再想到什么狼群。
第二天一大早,陆云离还没睡醒,花非花就已经独自抓回了一只山羊,和昨天一样,剥皮烤上吃,陆云离没等这只山羊烤好,只吃了点带来的干粮和昨天剩下的冷羊肉,独自往山谷的更深处去了。
这时陆云离已经掌握些要领,锁定目标,假装看风景,一步步靠近,可是每次都在安装石头的时候按捺不住兴奋,被山羊感觉到危险,跑掉了。
看到太阳快落山了,才往回走,这一天抓住了两只已是有很大进步了。
陆云离逐渐的能够控制内心的兴奋,第三天,天还没黑就带回了四只。这山羊太有灵性,打过一次的地方就不在去了,陆云离越走越深,这样的地方已经是罕有人来过了,山谷中到处都是低矮长着尖刺的灌木丛,越深处就越是难行。
第四天还是猎到了四只,这四天的狩猎让陆云离可以自由抑制杀气,也是很大的收获。
数目够了,二人决定明天一早回王府,让随从把抓来的山羊脖子上都绑好套锁,用一根绳索将山羊穿成一串。全部拴在马鞍上,让马在前面走,那些羊也就只能在后面跟着。
正午,烈日当头,突然远处奔来十几匹骑着快马的骑兵,一身的轻甲,腰间都佩有弯刀,铠甲上印着狼图案,一看就知道是苍狼铁骑。凶恶的面目“嗷嗷”怪叫,把陆云离这一众人围在中间。为首的是一位格外粗壮的大汉,银色的头盔上镶着一双尖锐的牛角,对着陆云离一行人说苍狼国的话:“苍狼国的地界,容得了你们随便来捕猎,小偷一样的行径,把你们的全部东西留下,饶你们活命。”这里只有陆云离能听懂,但也装作不懂,也不搭话。
陆云离伸手握住墨心的刀柄,眼睛不断的看着四周,不知哪个会先进攻,心中已定,先刺死那带头的,正在找时机。只见花非花飞身跃起一人多高,一只黑色的拳头重重的打在那领头人的牛角盔上。牛角盔被打凹陷下去一大块拳印,深深的陷入头骨里,鲜血顺着头盔的缝隙间溜出,淌过凶狠的面颊。还抓着马缰绳的双手,慢慢松开,歪着身子掉下马,趴在草地上一动也不动。
这突如其来的一击让其他苍狼骑兵纷纷拔出弯刀砍将过来,陆云离抽出墨心,早已瞄准一人,踮脚跃起,手中墨心向那人胸口一送,刺透了那人心脏,面带着痛苦而扭曲的表情翻身掉在马下。
期间偷眼看花非花,见那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黑色,并且可以徒手抓住弯刀而不受伤。这时的花非花像是一只积蓄力量已久的猛兽,正在肆无忌惮的杀戮,只为那一时的快感。所有的攻击都只用拳头,并且专门挑铠甲部位打,每一拳都那样的有力,一拳就可以把铠甲打的深陷,深陷的铠甲牢牢地嵌在肉中,疼的那些骑兵不断的哀嚎。不论速度还是力量都是那样的惊人,花非花这种杀戮完全可以说是一种发泄,发泄他多年的压抑。
陆云离也连续刺死五六个骑兵,最后有一骑站的最远,看到自己同胞这样凄惨的哀嚎,不由得向后退,这时已经没有任何战斗的意志。调转马头,猛抽几下马屁股,那马待要发足狂奔之时,一把弯刀飞了过去,后背进入,透过胸膛,这人歪着身子,栽倒马下不动了。花非花快步向前扯住那马缰绳,把马拉定。
陆云离被花非花的武功之高完全惊的呆住了,这样的功夫也吓坏了五位随从。
花非花牵着马回来,叫随从就地挖坑把尸体埋了,五位随从此时也不敢违背花非花的命令,挖了非常大的一个大坑,把那些苍狼骑兵的尸体全部埋了,苍狼骑兵的马匹与自己的马匹栓在一起。
做完这些事后花非花对陆云离一个诡异的微笑,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弯刀,对着五名随从挥刀便砍,每人一刀,都是模仿苍狼骑兵的砍法,五名随从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便已经倒在血泊中了。
这一场面陆云离也曾想到,也明白花非花的本意,却完全没料到花非花没有一丝犹豫,毕竟这几人与自己相处了五天。杀人的手法如此利落,陆云离心中不免生出一丝寒意。
花非花长舒了一口气,把弯刀丢在地上,脱掉手上的黑色手套,露出那光滑,一点也不像练武人的手。把手套上的血甩了甩,叠好揣进怀里。
对着陆云离说:“我有意杀北陵王,却单凭一人虽然也可得手,只是我不想让他死的太痛快,而是想让他受尽痛苦而死,希望陆兄助我。”说完深深地鞠了一躬。
陆云离不明白其中原因,单看这是至真至成恳求,也就不再疑心,扶起花非花说:“花兄何故行此大礼,北陵王是你我共同的目标,让他痛苦也是我的目地。”
花非花:“我们一见如故,不如就在这里插草为香,结义兄弟如何。”
陆云离见他说的真诚,自己势单力孤一个人,在这乱世有个结义兄弟也是好事,想到这就痛快答应了。
没有太过繁琐的仪式,只隆起一座土堆,插上三只箭矢,就当是香炉,二人对着土堆磕头,同时说:“黄天在上,今日我陆云离花非花二人结义为兄弟,同甘共苦,生死不渝。”说完对着那“香炉”连续磕了八个头,各自咬破大拇指,相印与对方拇指。
二人起身陆云离二十岁,为弟。花非花二十一岁,为兄。简单的仪式,这样就算结义了。
两人把五个随从的尸体固定在马上,牵着羊和马慢慢的往冰马郡方向走。
一路上,花非花讲了他自己的故事。
他父亲本是大食国商人,常常带着大食国的器具来到延城来贸易,也顺便带回这里的陶瓷丝绸。母亲是中原汉人,在延城与父亲相识,父亲说过:“看到母亲第一眼就完全被她吸引了。”而后就是父亲不遗余地的追求。母亲也被这真挚的心感动。
母亲随着父亲回到大食国,可是父亲的父母二人不同意这门亲事,父亲一怒之下带着母亲住在了在西北的沙漠戈壁之中,过着安逸的生活。
第二年我出生,花这个姓是父亲在中原贸易时候用的,当初不懂中原文字,只是胡乱起的名字花铭,后来竟一直用着了。我五岁生日那天,母亲开始教我武功。习武这种事是要看个人的领悟和是否有习武的体制。如果领悟力很强,会比一般人块三倍的时间,若是在加上体制好,快上十倍都不止。我正是那万中无一的习武好体质,并且领悟力极强,若有名师指点,十年时间就可以练成上乘武学。
练武期间母亲一直给我带着一双黑色手套,这双黑色手套是用来保护双手不受伤害。习武之人的双手都是骨骼变形,皮肤粗糙。可是带上这双手套练武,双手皮肤细腻,骨骼也没有变形,这双嫩白的手不论谁看了都不会以为是学过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