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最里间,房门虚掩着,微弱的光从中透出。
张怡握紧手中盆栽,叩了叩门。
无人响应。
伊也没跟着上来。
她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指轻轻推门,“季城主,你在吗?我是张怡。”
屋内宽敞,案前的小灯忽明忽暗。
张怡鼓起勇气踏出一步,迈入。
季巡没在这,里面似乎还有一个房间,中间只有一道木质屏风。
透过上面的缝隙,她看到男人孤寂的背影。
“季城主,不好意思打扰了。”
“这个就是跳舞草,川西那边的异植,以前是含羞草,变异之后只要周围有动静,它就会颤动,像跳舞一样。”
男人没有反应,她自顾自的说着,直到说不下去。
凝滞的空气如同死水一般,压得张怡有些喘不过气。
她揣测可能是自己冒昧进来打扰到了他,心下不免有些忐忑。
张怡把盆栽放到桌上,默默后退,脚边不知绊到了什么,眼前天旋地转,她以一个四脚朝天的狼狈姿势摔在了地上。
季巡侧过头,无波的眼神扫过她羞红的面容,声音冷淡,“谁让你进来的。”
女孩有些无措,不顾身上的疼痛爬了起来,“伊让我自己上来,我想把这个送你……”
她送来的盆栽,此时连植物带着泥土全都洒在了地上,让干净整洁的屋内变得如泥潭一般混乱。
男人眼中的不耐令张怡失去言语。
这一刻,她感觉到季巡是那样陌生,而自己是那样可笑。
季巡的视线落在她干净的脸上,她泪水涟涟满含屈辱,而他眼眸冷冽洞察人心。
“我一个废人,不要在我身上花费任何心思。”
“我会让伊准备一份厚礼答谢你。”
“请回吧,以后不要再来。”
张怡虽然不像朱宁那样满脸都写着单纯,但少女心思岂是那么好藏的。
从冰川回来之后,季巡再没主动叫过张怡,其实已经是隐晦地拒绝。
偏她如同一头稚嫩小兽,不撞南墙不肯回头。
张怡失去了表情管理,她耳朵里传来阵阵响鸣声,让她有些晕头转向。
她只知道,季巡知道了。
他早已经把她看穿。
她像个小丑一样献殷勤,可他漠然地看着,不为所动。
张怡觉得自己就像地上这摊杂乱淤泥,廉价低贱。
整颗心向下沉入深渊,张怡头脑却冷静得出奇。
“季巡,我承认我是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