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书言抿着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这么执着于答案,如果能像从前那样干脆地甩开一切,走得潇洒,那多好?可是脑中永远飘着对方那句&ldo;我是绝对不会随便离开的。&rdo;这话就像迷人的诱饵一般让人舍不得放手。还要等多久,他才能再遇到能对自己说出这句话的人?
啧,真矫情。
不如干脆别放手,死死拽着不就好了?
想通这一点的赵书言忽然松开了眉头。
&ldo;崔宁乐,你欠我一个解释。&rdo;他瞪着那个一言不发的少年,气势汹汹。
崔宁乐盯着他那高傲的神情,努力维持了许久的堡垒再次被攻陷。他真的不愿意,不愿意看到这个人迷茫难过的样子,即使这个代价是自己跳下油锅煎熬一世……半天,他终于低下头,无奈轻笑:&ldo;嗯,……等考完试吧,到时候我一定给你解释清楚。&rdo;
赵书言就是流沙,无论跑得多远,似乎都在自己脚下。
明明都已经沉陷,却还想拔腿离开,再挣扎又有什么用呢?
还有三年,还有一千多天。他又能躲到什么时候?
结果两人好像瞬间又和好如初。该玩的时候玩,该闹的时候闹。似乎那天晚上的故事从未发生过。
有时候赵书言坦坦荡荡地靠过来的时候,崔宁乐就很想知道,那张笑得跟往常一样的脸蛋下,是否悄悄的改变了什么。当两人视线相对的时候,赵书言的眼睛没有闪躲,反倒是崔宁乐自己承受不住的扭开头,两耳发烫。
该死,自己怎么能要表现出心虚的模样?
吃饭的时间,依旧是两人出双入对。傅晓春一开始会偷偷看崔宁乐,到最后,除了发现崔宁乐发呆的次数多了点,没再找到任何两人吵架的痕迹。
期末考试很快就到来。这个学期的建筑力学让人头疼不已,傅晓春整天抱着书窝在赵书言的房间里复习,摸清建筑系才子崔宁乐出的考前模拟,比二十四小时窝在图书馆明显来得有效。有时候复习得过了头,还会不小心窝在赵书言的床上睡死过去,等半夜醒来的时候,就会发现赵书言蜷着身子窝在崔宁乐的床上,身子紧贴着那个抱着电脑同样睡了过去的家伙。
这一幕似曾相识,却又说不上来的不同。
傅晓春忽然红了脸。尽管知道造成这种情况的罪魁祸首就是自己,可是这两人之间,似乎总有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些微的暧昧气息。
想了想,还是闭上眼睛,装做什么也不知道的睡了过去。
就这么熬过了艰苦的期末,崔宁乐和赵书言像上学期一样,在考完最后一门试之后,迅速的冲回了宿舍补眠。
赵书言睡到一半的时候,居然醒了过来。
盯着昏暗的天花板,他侧头看了眼对床背对着自己沉睡的家伙,似乎一时半会没有清醒的意思,他又看看天花板,又闭上了眼。
……居然失眠了。
脑子不停数着跳栅栏的绵羊,数到了第一千只的时候,发现有羊跑了,连忙想补牢的方法,结果又有羊跳了进来……
该死,数到三千只的时候竟越来越清醒!
这个家伙到底要睡多久?!
被失眠的诅咒纠缠了许久,终于听到对方起床的声音,赵书言惊了一下,想要迅速爬起来,可想了想,还是死忍着,直到浴室里传来冲水的声音,水流停止后的安静,开门的声音,那家伙擦头发的声音。终于,他从床上坐起来,打着呵欠,装作睡眼朦胧的看向崔宁乐:&ldo;你起来了?&rdo;
心脏竟然开始乱跳。这家伙要宣布什么?自己竟然有种手持上万元的彩票等待开奖的激动和不安。生或死,也就是一个字的事情。
崔宁乐&ldo;嗯&rdo;了一声,照例拉开椅子,坐在那里打开电脑。
眼巴巴的看着他,就是想得到一句等了许久的答案。
结果那家伙看都不看他一眼,更别说扔一句话过来。
赵书言瞪着那家伙的背影,似乎要瞪出个窟窿。瞪了半天,又猛地从床上坐起,拿过手机打了个电话,朝票务公司订了张机票。
今天晚上八点起飞。而现在是北京时间,下午四点二十五分。
赵书言从衣柜里哗啦啦的拿出自己的衣服,开始往行李袋装。崔宁乐惊讶的回头看他,一脸猝不及防的表情,看在赵书言的眼里,让他解气得不得了。
&ldo;你,你现在就要走?&rdo;
&ldo;你是愿意等我回来以后再解释呢,还是愿意现在解释?&rdo;赵书言把整理好的背包摆在面前,一幅&ldo;我马上就走&rdo;的姿态,挑眉看他。不容拒绝,不容犹豫。我现在就要答案。